因為他竟欺騙她了。他心中暗道:“姑姑,原諒我吧,我真名不能奉告您,也由於我有所苦衷的,並非存心要欺瞞您。”
縞衣美婦悠悠嘆了一聲,便不再言語。金遺龍見她神情暗淡,無聲之中似有許多悲哀,心中很感奇詫,礙於見面不久,又不好意思開口尋問。
兩下相對沉默了一下,縞衣美婦站起身來,向西方行去。
金遺龍十分不捨得離開她,便開口道:“姑姑,您要去哪兒呀?”
縞衣美婦道:“待會有人要來找我麻煩,我怕連累你,所以打算早一點離開你為妙。”
金遺龍舒拳伸腿,運氣一轉,發覺自己武功仍在,便挺身追上,一面說道:“姑姑,如果您不覺得我是累贅,我願助您一臂之力。”
縞衣美婦回頭一瞧,見他目光炯炯,分明懷有上乘武功,心內不禁微微一動,奇道:“孩子,你內功不弱呀,我剛才竟看走了眼……”
金遺龍疾走兩步,人已與她並肩而立,他道:“姑姑,那找您麻煩的是什麼人?”
縞衣美婦道:“北極熊。”
金遺龍道:“他是武林四魅之一,對嗎?”
縞衣美婦道:“不錯,孩子你真聰明。”
金遺龍被她一讚,心中甚是好受,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便朗聲笑道:“我敢說那北極熊,打不過我。”
縞衣美婦聞言一怔,止步道:“你跟他打過了麼?”
金遺龍搖頭道:“沒有。”
“你既然沒有跟他較量過,怎知他是不是你的對手?要知北極熊弟兄四人,享譽江湖已久,並非等閒之輩呀!”
“不,北極熊武功有限,決勝不了我的。”
“孩子,誇大不是美德,我看你很聰明,切莫忽略此言。”
“姑姑,您不相信我的話嗎?”
金遺龍睜大雙眼,奇異地問她。縞衣美婦眼眸才碰到他的目光,便被他眼中那湛湛神光震住了,她輕細地自語道:“是了,他內功已練至水火難侵的地步,故而敢如此誇大。”
她內心也忽然有了一絲懷疑,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金遺龍答道:“剛滿十八。”
聞言,縞衣美婦又是一怔!
“孩子,你真是個高深莫測的人,我不敢相信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會把內功練到水火不侵的地步……”
金遺龍急道:“但……我確實剛滿十八歲呀!”
縞衣美婦閉眸不言,心中卻迅速地想著:“他是誰呀?到底是誰呀!”
她嘴內默默唸著:“秦龍……秦龍……秦龍……。”心中暗忖。
“秦龍在江湖上,可說無藉藉之名,怎麼他的內功卻又如此高深,照理他應該是紅透半邊天的人物才是。”
金遺龍見她一聲不響,以為她動了疑,心中一急,便提高了聲音說道:“我說的是真話,不信我可以發誓。”
縞衣美婦忽道:“孩子,你有了心上人沒有?”
金遺龍俊臉一紅,低頭不語。
縞衣美婦見他如此,以為他大孩子怕羞,芳心大感安慰,便試探道:“孩子,你願成家立業嗎?”
金遺龍道:“姑姑,我是將死的人了,不想再談這些!”他抬頭望著明亮的月兒,腦子思憶著客棧裡與申微姑娘刻骨銘心的一幕。
“她應該知道我是苦命的浪子,我死後,但願她嫁給別人,幸福美滿地度過一生……”不知何時,清涼的淚顆已流在頰上。
縞衣美婦又用手絹拭去他面上淚水,猝然間,她覺得他是個多愁善感的男孩子,他往昔的遭遇也許充滿了不幸與辛酸。
誰料到,他是為情而愁。
一個多情種子,落地之後,命中便註定如此了。
“孩子,失意的事別去想它,多想些得意的事來充實自己生命才是真實的。”
“姑姑,在我臨死之前能幫助您一些,我已感到無上的滿足了。”
“唉,這孩子純潔得可愛!”她自個在心裡讚歎著,口中卻道:“那北極熊快來了,你如有十成把握,我極願看看你的本事。”
聞言,金遺龍頓時活躍起來,適才苦悶悒鬱逝去一空,他豪笑兩聲,道:“我希望他多帶幾個爪牙來,光憑他一個人,三招兩式打發去了,實在打得太沒味道!”
縞衣美婦心中凜道:“他外表純樸,不是誇大善變的人,既然敢這樣說,一定有他自己的一套,自己切莫小覷他才是。”
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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