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喔,我現在在香港……地鐵,這裡訊號好差……我……待會兒再打給你好嗎?對了,是不是羽儂發生什麼事啊?”她略微緊張地問著。
杜雲颺失望地暗歎了口氣,原來尚品萱此刻在香港,那麼,羽儂當然不會跟她在一起,且聽她的語氣,好像也不知道羽儂離家出走的事。
“沒事,羽儂很好,等你從香港回來她會再跟你聯絡,再見。”
“喔,好啊,再見!”
放下羽儂的手機,杜雲颺無比挫敗地抹抹臉,告訴自己,羽儂看到這些相片當然會很生氣,但她應該待會就回來了,對,應該是這樣沒錯。
可為何他的胸口很沉很悶,整個人心神不寧,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的心臟揪得好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擔憂?為什麼一直瞪著窗外奔騰的雨勢?他還是認為自己一點都不愛羽儂……好吧,是有點喜歡她,但那應該不是愛情吧……
若真不是愛情,現在這縈滿心頭、密密糾纏的情思又代表什麼呢?
他臉色鐵青,不斷在房裡走來走去,終於,他受不了了,無法再這樣等下去了!就算他不知道羽儂會去哪裡,他還是要開車出去找!
杜雲颺抓起車鑰匙,飛快地衝下樓。
***
暴雨停歇,早上六點,天際仍是一片灰濛濛,落花和著殘泥,被往來的車輛無情地輾碎。
羽儂開著車,猶如遊魂般回到家門口。
事實上,一整個晚上她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隱隱約約覺得心好痛,臉上的淚流了又幹、幹了又流,她不停地開車,漫無目的地亂開,像是一個迷失在荒野中的人。
不論她怎麼找,前方還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光亮,也找不到方向。
然後,她渾渾噩噩地開車回到家門口,望著雄偉的大門,眼神空空洞洞的,彷彿此刻正看著一間很陌生的大宅。
這是她家嗎?
她的車子才剛停在門口,屋子裡的杜雲颺就看到了,整個人如旋風般衝出來。
一個小時前他也才開車回來,整晚都瘋狂而盲目地在大街小巷找羽儂,他不知道她會跑去哪,只好一再徘徊在她孃家、她以前唸的大學附近,像只無頭蒼蠅般亂找。
他倦極了、累極了,但還是沒有辦法回到臥室睡覺,整個人焦躁地在屋裡走來走去,好不容易,他終於看到她的車出現在大門前,謝天謝地,她回來了!
他用遙控器開啟大門,走到車子旁輕敲她的車窗。“羽儂。”
她看到他了,緩緩地降下車窗,眼神非常迷惘。
她那陌生又空蕩蕩的眼神令杜雲颺心絃一揪,老天,她看起來好悽慘!頭髮凌亂、小臉慘白、淚痕斑斑,雙眼哭到紅腫,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靈魂的布娃娃般,讓他覺得好心疼!
杜雲颺柔聲道:“怎麼把車停在門口?開進去啊!”
“……”羽儂還是呆呆地坐在駕駛座上,雖然望著他,但眼神卻好像穿越過他,飄蕩到好遠好遠的地方了。
她那無依無靠的神情令雲颺更加心痛,語調也更為輕緩。“你起來,我幫你把車子開進去。”
她乖乖聽話,起身換坐到另一側,讓雲颺幫她把車子開進去停好。
然後,杜雲颺牽著她下車走進屋子,回到主臥室,他泡了杯熱牛奶給她,然後擰了一條熱毛巾,體貼地要她先擦擦臉。
羽儂坐在床上始終不發一語,與其說是溫順,不如說是茫茫然。
雲颺坐在床邊,望著她過分蒼白的小臉,心絃更是強烈收縮,她現在好像進入一個很遙遠的世界,沒有任何人可以碰觸到她的靈魂,令他感到害怕。
儘管不願意承認,但他此刻真的感到害怕!他一直以為陶羽儂對自己沒有太大的影響力,可現下這一秒,他卻很真切地感受到——他不想失去她!
一股恐慌感鋪天蓋地地席捲過來,他害怕自己從今以後再也看不到她那溫婉的笑靨……
見她接了毛巾卻沒有動作,杜雲颺拿起毛巾,擦拭著她光潔的額頭、小小的臉頰,力道好輕好輕,就怕一個使勁弄疼了她。
羽儂怔怔望著他,眼底又起了陣陣薄霧,雲颺此刻的柔情讓她心底好酸、好痛,他是真的關心她嗎?或者只是在盡身為丈夫的義務?
她永遠不會忘記車禍前他說的那一句——我們都還年輕,不該因為長輩的意見而賠上自己的一生。
賠上一生?!跟她在一起,竟是賠上他的一生?那麼,她還要自私地將他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