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像是個頭一次坐摩天輪的小學生。
默不作聲的坐在他對面,流川的視線始終追隨著櫻木,從未離開。
“咳咳……!”像是察覺到了流川的過分安靜般,櫻木清了清嗓子,原位坐好。
“那個……本天才完全沒有很興奮……喂!混蛋狐狸,你那是什麼眼神?!!”低吼著揮了揮拳頭,櫻木臉上兀自浮現出兩抹紅暈。
“大白痴……明明就很興奮……”
“可惡!”瞪著流川,不料對面的人突然伸手過來,再次捏住了他的臉。
“你幹嘛又捏本天才的臉?!”
“為什麼……大概是因為這樣比較有趣。”
“喂!混蛋!不准你拿本天才的臉當玩具啊啊!!”櫻木吼著就要揮手打掉流川的手指,卻在觸及他的時候被他突然抓住了手臂,向前拖去。
此時,摩天輪剛剛上升至圓形軌道的最頂端,月光由他們身後投射過來的地方。
流川突如其來的吻與以往任何時候相比都更深沉,更綿長。像是帶著絕對的吸引力,將櫻木的嘴唇緊緊吸附。
與初次相比,此時無論是流川還是櫻木,吻技都更嫻熟,嫻熟的像是一種習慣。
許久後,流川才將櫻木放開,他看著他,半晌後才開口:“櫻木……”
“呃?”
“櫻木……”
“……”
“櫻木。”
“流川楓,如果你再吞吞吐吐的,別怪本天才……”
“說說你的父母吧。”突然打斷了櫻木,流川鬆開他,專注的望著他。
“嗯?”
“你的父母。”
聽罷,櫻木那張臉,頭一次變得像流川一樣,儘管只有一瞬,也是一瞬的毫無任何表情。“從小我老爹就教我要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只有成長為一個男子漢,才能為心愛的人撐起一片天。”
看著櫻木,流川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閃爍著他不曾見過的光芒。
“聽老爹說,老媽很早之前就去了很遠的地方。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老爹口中的‘遙遠的地方’是指死亡……”說著,櫻木抓了抓腦後的頭髮,臉上浮現出一絲柔軟的神情:“等我開始知道‘死亡’的真正含義時,大概是因為處在叛逆期的緣故吧,總而言之,和老爹大吵一架後開始學會了打架,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我開始在不良少年當中漸漸出名,到最後……”說著,櫻木的語氣突然變得緩慢起來,視線也開始變得有些遊離。
他回想起了一些,直到現在,也無法釋懷的事。
“流川……”沉默了半晌後,櫻木重新開口,視線卻並沒有從視窗收回,而是像在看著什麼般,總有些令人無法靠近。
“流川,你有沒有做過什麼特別後悔的事……”
聞言,流川捏了捏雙拳,終究沒有回應櫻木的問題。
“我,做過……我想就算到生命結束的時候,我也不會原諒自己。”
“櫻木,夠了。”
“流川,我有認真反省過。真的認真反省過了……”櫻木的聲音始終平靜,平靜讓流川有些陌生。他說著將視線挪回到摩天輪內,看向對面的黑髮少年,琥珀色的眼睛裡像有一潭死水,陌生的完全不像記憶力那個熟悉的有著一頭惹眼紅髮的櫻木花道。
“可是,我老爹還是沒有醒過來……”
不再阻止櫻木,流川抱住了他,許久……直到摩天輪重新回到地面。
這天晚上,當兩個少年快要走到公寓樓下的時候,天空飄起了細碎的粉雪,染成一片悸動。
兩個少年望著沉澱於彼此身上的雪片,眼神形成的波動第一次達成相同的振幅,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像是理所應當的水到渠成。
可事實的發展,並不如流川想象的那麼美好。
畢竟,誰都不會想到,會在真正發生什麼之前就被某個劇烈反應的傢伙給踹出老遠,甚至在他小腹上留下了一個腳印形狀的淤青。
流川和櫻木的第一次,就這麼華麗麗的悲劇了。
當然,第二天,為了彌補對流川的身體和精神造成的雙重傷害,櫻木自拍胸脯,在軟磨硬泡無所不用其極恐嚇威脅加利誘後,終於在一週後請動了水戶洋平替他借來了傳說中的“愛情文藝動作片”。
“我最多幫你們到這裡了!!你小子欠我一次打工!!!”
把錄影帶拍到櫻木胸口上的洋平這麼大吼了一句後消失在門口,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