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哈腰,一臉的執著,那手臂用力向前揮著。
楚玉也是一般,極盡熱烈,甚至自己率先向前走去,以為引路。
李承訓不知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難道還有什麼厲害的機關?但他藝高人膽大並不懼怕,只是將警戒之心提高到了極致。
當走了十數步後,他便感覺到狀況不對了,渾身上下湧起一股酥麻的感覺,而胸肺處的呼吸愈漸艱難,終於,他停步,手捂胸口一動不動。
“恩公,恩公?”楚玉轉身一臉的關切,“你怎麼了?”
李承訓用力的喘息著,卻感覺那吸進的大口空氣,根本進不到他的心肺,自然說話更加的費力了,但他還是勉強擠出了幾個字,“喘,喘……”
“砰!”的一聲,他跌坐在地上,面色蒼白,眼看著這上氣不接下氣。
楚玉與石萬三相互看了看,嘴角同時泛起一抹奸笑,及至最後,二人竟是哈哈大笑起來。
“嘿,楚玉,你這毒藥真好用!”石萬三收住笑聲,陰聲說道。
“不,這不是毒藥!卻是天下最無解之妙藥。”楚玉得意得醜陋的面頰更加扭曲。
“讓我來殺了他!”石萬三對李承訓恨得牙癢癢,想他也是開門創派的一代宗師,而且還是皇帝御封的三大護國門派之一,竟然被其追得如喪家之犬,這要傳入江湖,那還了得?
“不,他是我的!”楚玉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步步向李承訓逼來,他對於李承訓的仇恨不亞於石萬三,而且是恨了十年。
“為什麼?”李承訓雖然懷疑二人心中有鬼,但卻想不出楚玉有要殺他的動機,且不說當年他救了楚玉,就是現在,他也沒有得罪楚玉,難道他們兄弟之情,真的大於道義?
“為什麼?啊哈哈哈!”楚玉縱聲大笑,笑聲裡充滿了快意,“十年了,我若不是離不開這裡,早就去找你,取你的人頭了,為什麼?你還問我為什麼?”
“為……什麼?”李承訓實在是沒有力氣多說一個字。
楚玉似乎很是明白李承訓中毒的症狀,知道他怕是想問的多,卻是說不出來,但他必須要說,復仇的快感,豈能不盡情的宣洩出來?
“是,是你救的我,你不僅救了我,還送給我一個為我養老送終的兒子,是吧?哈哈哈!”楚玉又大笑起來,形似癲狂。
李承訓聽得真切,卻是糊塗了,“什麼兒子?”
“你少給我裝蒜!”楚玉一聲大吼,“那野種不是你的,是誰的?暗影門誰不知道你和那個賤婢在石洞裡嘶嚎了一夜!”
他怒睜著雙眼,說完這話,臉色變得更加慘綠,而且那麵皮之上,似乎有層氣息微微震動著,使得那千穿百孔的麻包臉一陣抖動。
“賤婢?石洞?”李承訓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說他與毒娘子那日中蠱之事,他連忙解釋道:“那是藥色和尚蠱毒所至……”
“夠了!”一聲嬌呼響至山腰,一道倩影如風而至,是毒娘子。她陰沉著臉,站在楚玉身前,聲音發顫,“你別胡說,那孩子是你的,不是任何人的,你……你答應過的……”
“嘿嘿,”楚玉淡綠色的臉上,透出尷尬的紅色,低聲嘟噥道:“只要他死了,楚天才是我的兒子!”
其實他心裡什麼都明白,毒娘子已經向他坦誠過,這孩子的確是李承訓的,也講了那日迫不得已的經過,併發誓說永遠只會讓孩兒知道他的父親是楚玉。
“你……楚玉!”毒娘子急得臉色漲紅。
“你什麼?這些年我也受夠了,正好今兒個一併了了!”楚玉惡狠狠地盯著李承訓,他是打算撕破臉皮了。
這些年來,楚玉的性情越來越壞,也許是他久病不好的緣故,竟將滿腹的怨氣怪罪在李承訓的身上,或許是嫉妒自己的女人自己不能得到,反而成為了別人的女人,還生下了別人的孩子,總之是性情大變。
毒娘子見其遭遇悲慘,卻是不忍心棄他而去,反而用心呵護,細心照料,並且努力鑽研毒經,試圖幫助其治療蠱毒殘留的傷害,特別是在那孩子的出生後,她看出楚玉心中並不痛快,便更覺得心中愧疚,所以更加的疼惜楚玉。
她和楚玉都沒有料到,她對楚玉越是好,楚玉心中便越是恨,越是失落,他們的關係也越是疏離,到現在,兩個人都已經負累不堪,可謂是貌合神離。
毒娘子在堅持,常常在晚間孩子睡了後,默默流淚到天亮,而後擦乾眼淚,第二日又笑面相對,她只想著只要治療好楚玉身上的蠱毒,那一切便都會慢慢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