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事,考慮到新年將近,眾臣請皇太叔儘快登基。
顓孫肅行大筆一揮,登基儀式依然從簡。
他這兩項簡樸省錢的大舉動,立刻引來了諸多好感,人人都說端國有希望了。
幾天後,在皇太叔府,顓孫肅行終於見到了一直在找尋的人,他有些怔怔的望著那張酷似父親的年輕臉龐,繼而大笑。
然後招來餘德等人,公開了自己一直隱藏的秘密。
這名青年實則是他的幼弟,竟寧帝在外的私生子,取名為昱行。事情起因在二十八年前,竟寧帝意欲冊立繼後,已有屬意的女子——宋府的小姐,但陰差陽錯、天意弄人,最後迎娶回來的竟是這名女子的姐姐,也就是他的母親。
竟寧帝發現弄錯之後,想再迎宋小姐入宮,可惜人家已經不願意。但郎情妾意兩相知,竟寧帝常常出宮私會,後來便有了昱行。
那是竟寧帝身體已大不如前,極其寵愛他和弟弟,甚至打算為昱行正名,並冊立為皇太子。
但是宋小姐知曉朝堂紛爭,年長的皇太子定然不會放過幼弟,再者沒有能力的幼年皇帝登基終究對國家對百姓不是一件好事,於是拒絕了竟寧帝,帶著密旨在竟寧帝駕崩的那一天遠走他鄉,從此了無音訊。
昱行流落在外多年,但日子過得並不寒苦,他隱姓埋名,苦讀多年,最終考取進士,年紀輕輕已是某郡的參軍事,得刺史厚愛信任。
父輩的感情與生活,顓孫肅行無權議論什麼,但慶幸自己有一個有能為、抱負和理想的弟弟,不在意昱行真正的目的,甚至欣喜於他這麼做,開誠佈公的向臣子們宣佈一件大事——
“本王要公佈昱行的身份,在登基之後按照規矩封為親王。待三年之後,將皇位傳給昱行。”
就連昱行也有些微的驚訝,但很快被恭敬的神色掩蓋過去。
餘德等人摸不準皇太叔的心思,但是餘德想到皇太叔與杭豫左剪不斷的情分,也許已有妻子兒女的昱行更適合做皇帝,反正有三年的時間籌謀打算,各種問題都不用愁。
於是,顓孫肅行幾乎沒遇到阻礙,昱行的事情就此預備妥當。
之後,他帶著昱行去見了太皇太后,兩人的母親是親姐妹,儘管離散多年,但到底血濃於水,一家人談笑說話,倒也和樂。
新一年的第一天,顓孫肅行坐上了皇位,他望著齊齊向自己跪拜的臣民,再看看身邊,少了一個人影。
杭豫左一直沒有訊息,彷彿從不存在,就此憑空消失。
他心中不是滋味,草草的結束登基大典。
新帝登基,改年號為正熹,寓意光明長久,太皇太后重新做回了皇太后,至於敏筠從郡主晉為公主的聖旨,遲遲沒下,他不願意一個強佔了女兒身體的人從他手裡接過聖旨,榮升為公主。
說到換回魂魄,到如今遲遲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顓孫肅行目光黯淡,加之連日的操勞與憂思,竟有些頭重腳輕。
這時,有內侍匆匆來稟報,說是高俠士求見。
顓孫肅行一聽,面上一喜,疲憊與愁雲瞬間消散乾淨。儘管之前找人時,寨子那邊總是來報等訊息,但這次不知為何,他就是認為高寨主找到了人。
他匆匆忙忙的返回兩儀殿,命人為自己換上輕便的衣衫,然後看到高寨主大步流星的走進來。
“人找到了,就在城外官道上的茶寮坐著。”高寨主遲疑了一下,放低聲音,“我請人過來,可杭先生不願意。”
顓孫肅行並不為此傷心難過,既然不願過來,他主動去接又有何妨?!
他讓人準備馬匹,自己帶著一小隊暗衛,親自前往城外茶寮。
以前做親王和皇太叔的時候,顓孫肅行時常在普通百姓面前露臉,此時茶寮裡的人一見當今聖上駕臨,嚇得連忙跪拜,一時無人敢說話。
顓孫肅行臉上洋溢著笑意,他跳下馬環視一圈不大的茶寮。
沒人杭豫左?
他不信,又仔仔細細的看一圈,還是沒有。
難道和其他人一起跪著了?顓孫肅行忙叫所有百姓免禮起身,大夥兒站起身來,怯怯又激動的偷偷望著這位平易近人的新帝。
顓孫肅行重又將在場的人打量一遍,依然不見杭豫左的身影,他來時的路上特意留心過,沒有遇上過杭豫左。
他焦慮不已,高聲喊道:“杭豫左呢?!”
無人應話。
只有茶寮老闆緊張而又情不自禁的問道:“聖上是在找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