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剩飯剩菜喂的,那點子東西也不值什麼。”
“唉,話是這麼說,可繡丫頭到底大了,眼瞅著也該說親了,旁人知道她這般浪費,心裡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媳婦呢。”
鄭仁蹙了蹙眉,帶著不悅道:“娘,你就別操心那些了。阿繡的婚事我自有主張,若是遇到好的,我自然是記掛著的。若是遇不上,她不願意嫁,我的女兒也不需要靠什麼婆家,自然能過得好的。”
鄭老太向來知道鄭仁心疼女兒,只是沒想到他維護鄭繡竟然到了這種地步,連親事這樣的終身大事都能隨她去。未免太縱著她了,也難怪前頭朱氏說繡丫頭眼裡沒有長輩。不過她對著有出息的大兒子也有些敬畏,也慶幸沒有把朱氏交代她的話一股腦都說了,只是旁敲側擊地問了問。
鄭仁剛才那番關於鄭繡親事的話,自然也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就怕朱氏耳邊風吹多了,連她娘都糊塗了起來。有了他這番表態,想來他娘也就不會上趕著添亂了。光一個朱氏,手還伸不到自家去。
*
鄭仁回到家跟鄭繡說了會兒話,天黑前就回書院了。青竹書院到小年才放假,正月十五元宵節過了後才開課。
鄭繡給她爹準備了一些乾糧和零嘴帶到書院去。
零嘴是她之前想了好幾天才做出來的豬肉乾,香辣口味。味道雖然不比現代的,也不能存放很久,但用來果腹和解饞都很不錯。
書院裡雖然有食堂,但並不是全天開放。鄭繡怕她爹餓著,因而每次都會準備一些東西讓他帶過去。
鄭仁不是個嘴饞的人,但面對女兒的心意,他還是欣然地帶上了。
鄭譽很怕他爹的,他爹一走,他就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拉著薛劭要出門玩。下午晌因為他爹在,他都沒有出門。他跟薛劭本有些不對付,但因為早上薛劭的‘仗義相助’,兩人又絮叨了一天,此時已經玩到了一處。
眼瞅著就要天黑,鄭繡怕他們玩的不知道時辰,忙在裡頭喊:“一會兒夕食就好了!”
鄭譽也在外頭喊:“知道了知道了,我們就在附近轉轉!”
鄭繡是真不明白這年頭外頭有什麼好玩的,不過想想這個時代的孩子也就這點樂趣了,加上開了年鄭譽又要去上學堂了,便也沒多說什麼,由得他去了。
天擦黑的時候,兩個人總算回了家。
鄭譽還抱著一個灰撲撲的舊風箏。
鄭繡看著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來了,便問:“你這又是哪裡來的?”
鄭譽把風箏往她眼前一推,“姐姐你不認識了啊,秋天的時候你給我糊的啊。”
鄭繡一看,那個歪歪扭扭的風箏果然是自己的手筆,“我記得這風箏你不是沒放兩天就掛樹上了麼,你怎麼找回來的?”然後又想到了什麼,柳眉倒豎,“你去爬樹了?”
鄭譽忙道:“村口的老槐樹那麼高,我才爬不上去。”
鄭繡剛鬆下一口氣,又聽他指著薛劭道:“是他爬上去幫我拿下來的!他三下五除二就爬上去了,可利落了!”語氣是滿滿的誇讚和崇拜。
差點把鄭繡氣個倒仰。
這兔崽子!自己去做危險的事就算了,竟然還拉上別人!
鄭繡都不知道說他什麼好,指著他罵了聲:“你真是……”然後就去牆根底下找藤條。
鄭譽忙乾嚎道:“姐姐哎,我的好姐姐!我屁股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你再打,我明天床都下不來了!”
鄭繡才不管他那麼多,拿著藤條就去揍他。鄭仁上藤條的時候,鄭譽不敢躲,到了他姐姐這裡,他可不管什麼了,只管哇哇大叫地跑,她就在後頭追,兩人繞著堂屋你追我趕的。
薛劭抿著唇在旁邊沒說話,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羨慕。可真是奇怪了,他居然會被羨慕被打?他做錯事的時候,他爹也會罰他,但多半是罰他在院子裡扎馬步,或者打拳,從來沒有打過他。
鄭繡這弱風扶柳的身子,哪裡跑得過見天在外頭撒歡的鄭譽,繞著堂屋跑了幾圈,她便氣喘吁吁地停下了,“臭、臭小子……讓我抓到,我非打的你下不來床!”
鄭譽在旁邊扮乖,可憐兮兮地說:“好姐姐,這不沒什麼事麼,薛劭說那點高度不算什麼的。下回我不這樣了,你就饒我一次好不好?”
每次都是這樣的保證,鄭繡聽的耳朵裡都起老繭了!她喘著粗氣,轉頭就看到了盯著自己的薛劭。於是便上前拉住他,“你也不乖!那麼高的樹,摔下來斷了腿也怎麼辦?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