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過一段時間便好了。”
鄭繡再傻,都知道簡單的流言確實能很快被人遺忘,可眼下這事,有人在裡頭推波助瀾,卻不是簡單能糊弄過的。
“爹,真的不想我嫁給薛直嗎?”鄭繡問,“難不成爹想我嫁給馮公子?”她從前想的太過簡單,頂著‘剋夫’的名頭便頂著吧,大不了一輩子不嫁了。可眼下出了這樣的事,她若是不嫁,還不知道馮家會藉著這流言對家人做出怎樣的事。
“胡鬧!”鄭仁喝道,“你遇不著好的就不用嫁,爹養你一輩子!大不了,咱們搬家便是,天下之大,還能無我們容身之地?”
外頭鄭老太聽到這句話就再也待不住了,推門進來道:“老大,你這話說的,繡丫頭不嫁,你還要不要做人了?外頭會怎麼說咱家?你說搬家,我和你爹一輩子都紮根在這裡,我們都這把年紀了,搬到別出去,你是想我們客死異鄉麼?還是你就想帶著兩個孩子離開,留下我和你爹不管不顧了?”
鄭老太說著又掉了眼淚,“為了供養你讀書,我和你爹辛苦了大半輩子啊……”
當初為了培育鄭仁,家裡可是什麼好的都給先緊著他,鄭老頭白日種完田,晚上還出去幫別人幹活,不然到老了,身子也不會差成這樣。鄭老太則是沒日沒夜地給人縫補漿洗,到現在,每年冬天都會生滿手的凍瘡。
年邁的母親說出這樣的話,鄭仁無顏以對。
“爹!姐姐!”鄭譽喊著就推了門進來。他素來傍晚就回家了,這天已經晚了許多。
他也不是一人回來的,後頭還跟著薛直和薛劭。
他一進來,鄭繡就發現他左眼上一圈青黑。
“阿譽,你這是怎麼了?”
鄭譽仍然氣呼呼地道:“沒事!”
“你在外頭打架了?”鄭仁蹙著眉頭問。
鄭譽道:“他們說姐姐的壞話,我氣不過才打架的!”
孩子們分辨能力欠佳,聽大人說話聽風就是雨,發生這樣的事鄭仁並不意外。他這回倒是沒說什麼。
薛直是見去接薛劭回家的,然後就在學堂門口看到了和人打作一團的兩個孩子。薛劭雖然會拳腳,但對方人多勢眾,他們兩個打五六個孩子,都吃了不小的虧。
薛直把人拉開以後,就把鄭譽送回家,本是想幫著鄭譽解釋幾句的,沒想到在屋外就聽到了裡頭的爭論聲。事關他,他也就沒有避開,跟著鄭譽一起進了屋。
她爹的工作不保,奶奶覺得沒臉見人,連弟弟都在外頭受人欺負,鄭繡只覺得心痛如絞,道:“若是這樣,爹不如把我送到尼姑庵裡做姑子吧。我清淨了,家裡也不會因為我再受牽連!”
“不可!”薛直和鄭仁異口同聲道。
滿屋子的人都不禁看向薛直。
薛直亦不是一味逃避的人,外頭的傳言都難聽,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不能入耳,何況對鄭繡一個姑娘家。當下他便道:“鄭舉人若是放心的過我,便讓大姑娘嫁給我吧。我保證日後以禮相待,等這風波平息,就還大姑娘自由身!”
鄭繡也道:“本朝民風開放,和離之事並不少見。寡婦再嫁,亦是平常。爹,你看那白寡婦不是也都……”
“別再說了!”鄭仁閉了閉眼,一臉疲憊,“讓我靜一靜吧。”
說完這話,他便推了門出去,回了自己屋裡。
鄭老太抹了眼淚,後腳就跟了過去。
鄭繡跟薛直無言地對視一眼,她淡淡地笑了笑,“我送你和阿劭出去吧。”
薛直點了點頭。三人一起出了屋。
走到門口,薛直站住了腳,轉身對她道:“事出從權,大姑娘恕我唐突。”他喜歡的姑娘都說要去做姑子了,他怎麼能不急?
鄭繡點了點頭,“你先回去吧,我爹那兒,我再同他說說。”
兩人之間的氛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一時也有些尷尬。薛直遂也不再多言,拱了拱手,就帶著薛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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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的路上,薛劭憋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問他爹說:“爹,你真要娶姐姐了啊?”
這話怎麼聽怎麼有些怪怪的。
不待他爹回到,薛劭又自顧自地道:“姐姐現在被人欺負,嫁給爹,爹就能幫她出頭了,她再也不用受人欺負了。”
薛直沒接他的話茬,轉而問道:“你背上不疼了?”他可記得自己感到的時候,兒子把鄭譽護在胸前,自己背後空門大開,捱了那幾個孩子好幾拳。
薛劭正是心情大好的時候,立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