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吩咐道:“你們都下去,我有話同蘇大夫說。”
“太太,這不大好吧。”茗慧猶豫著,不放心讓鄭繡同蘇清如單獨相處。
“沒事兒,你們就侯在外間,我有事會喊人的。”
茗慧這才點了點頭,和粉葛等人快步出去了。
三人到了外間,茗慧便吩咐粉葛道:“你去同門上的小廝說一聲,著人速去通知二爺。”
粉葛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快步出去了。
*
屋裡,鄭繡心情仍然是激動的,捧著茶盞的手都微微打顫,她嚥了咽口水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不發顫,“你說,我這病叫‘產前抑鬱’?”
蘇清如點了點頭。
鄭繡也不敢冒然說什麼,只問她:“那既有產前抑鬱,是不是也有產後抑鬱?”
蘇清如點了點頭,“那也是有的,尤其是產後,更是容易抑鬱,衍生出許多病症來。倒是在孕中,人們會以為孕婦的反常情況是懷孕所致,倒不曾想過這也是一種病。”
“你說我這病從沒人提出來過,醫書上應該更沒有記載過,不知道蘇大夫小小年紀,又是從何的得知的?”
蘇清如頓了頓,道:“我在家鄉一帶為人診治也有些年了,尤其是婦科之類,看的就更多了。這、這是我自己琢磨的……”她說著說著便有些赧然,耳根紅了起來。
見她這般,再一想前一天薛直說的蘇清如的生平,鄭繡越發坐實了自己的猜想,微微一笑,便問:“不知道蘇姑娘哪裡人?”
蘇清如道:“家中祖籍在兩淮一代,我小時候也曾在京城居住過一段時間。”
珍惜點了點頭,“難怪蘇姑娘的官話說的這樣好。”
蘇清如笑了笑,沒接話。她自己知道,自己這官話學得快,拖的是普通話的福,若是從零學起,必然不會說的這樣好的。
寒暄了幾句後,蘇清如也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位二夫人突然關心起自己的身世來。但見她已經面色如常,言笑晏晏,似乎並沒有被嚇到,便繼續說起這病症來。
“若是您不見怪,我今日便可為您開始醫治了。”
鄭繡上輩子倒是聽說過產前抑鬱和產後抑鬱這些突發抑鬱症的,之前自己情況不對勁,當局者迷,身旁的人又表現出一副並不奇怪的模樣,倒是讓她以為其他孕婦都是如此,也沒往那上頭想。
蘇清如點了出來後,她豁然開朗,心中倒是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心裡有□□成把握蘇清如不是眼下這個時代的人,由她醫治,就更安心了。她點了點頭,問道:“不知道蘇大夫準備如何為我醫治?”
產前抑鬱在現代也是個難題,孕婦畢竟不能用抗抑鬱的藥,主要還是得靠心理疏導。
蘇清如便道:“我擬了幾個方案,一會兒再慢慢跟您說,但您心理也要有數,主要還是得自己注意,多控制情緒,想些開心的事兒,您現在還只是初期,不算太嚴重的,因而也不要有心裡負擔……”
鄭繡點了點頭,耐著性子聽她一一說來。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眼看著都快用午飯了。
鄭繡雖然沒有標明自己的身份,但到底還是想同跟自己來自同一時代的人親近一二的,便留了蘇清如的飯,讓她同自己一道用午飯。
丫鬟們見她們二人一番密談後,鄭繡的心情反而好了起來,俱都是鬆了一口氣,當下便張羅起午飯來。
飯菜剛擺上桌,薛直卻黑著臉腳步匆匆地從外頭回來了。
鄭繡還當外頭出了什麼事,立即由茗慧扶著站起身問:“你怎麼這個時辰回來了?可是外頭出了什麼事?”
薛直搖了搖頭,面色肅穆地看向了蘇清如。他是怎麼都沒想到,看起來老成持重的蘇清如,會在一家老小還在自己手上的時候,竟敢這麼貿貿然就把他家阿繡繡的病攤開來同她說了!
鄭繡同他在一起久了,見他這臉色哪有不明白的,當下便拉了薛直一把,笑著道:“阿直,我不是好好的嗎,你板著臉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