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天來一起出生入死,實是過命的交情,還分什麼彼此?何況你又不是我敵人,你學得武功,和我學得武功又什麼分別?譬如我們現在去蔡州救人,你武功高強,我也同樣受益,又何必太分得清?我最討厭武林中的門戶之見,藏私之心,自己的武功讓別人學了,就好像自己的錢財被人拿了一般。錢財讓人拿了,自己便沒有了,武功讓別人學了,自己卻無損失,若是朋友學了,自己反得強助,就好像一個人同時學了兩份一般。”
林潔道:“你這比喻並不妥,若學自己武功的人最後反目成仇呢?這樣的事武林中可在所多有。那豈不變成自己磨刀來殺自己?何況現在這個世道,人心詭詐,今天是朋友,也許明天就成敵人了。”
吳元慶道:“你說得是,比如吳少陽,先時我何曾料到會成為敵人?但人之一生,如果只是一味的疑神疑鬼,這個也不信,那個也不信,活著又有什麼意思?我寧可再次上當吃虧,也不願整日裡疑神疑鬼的過日子,何況你我雖萍水相逢,但卻肝膽相照,我與你無親無故,你卻為我付出許多,我如果連你都不信任,卻還信任誰來?”
林潔聽他吐露肺腑,心中極喜,笑道:“但是我是女子,現下武功已經比你高,你若學了這《無極經》,本來就可過我,如果我也同時修習,到頭來還是比你高,你心中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想頭嗎?”
吳元慶笑道:“潔潔,你也太小瞧我吳元慶了,我雖然心高氣傲,受不得氣,卻絕非見不得別人比我強,女子比我強,更說明你有本事,我自己沒本事,有什麼好氣的?”
林潔道:“不,我希望你比我強。”
吳元慶聽了這話,不禁怦然心動,她為什麼說希望我比她強?她如果只當我是普通朋友,又何必在乎我比她強還是比她弱?難道她……”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低頭看《無極經》。
兩人研究了多時,覺得經中所載,雖然博大精深,但一時也不能領會。
經過這一夜,兩人的心又近了一層,第二日清晨,兩人便又趕路。此時太陽將出未出,萬道霞光穿透雲層,好比欲噴薄而出的火山,給人一種強大的生命力感覺,駿馬在山路上賓士,樹葉上草叢中露水在陽光下閃亮。
兩人雖然都遭逢大難,還是被這大自然的奇景所感動,覺得生命是如此可貴,生活是如此美好。奇怪這種景象以前也時常看到,怎麼就沒覺得美呢?也許經歷過,才知道生活中的一點一滴都是可愛可貴的,當你遭逢過死神,才會現生命是如此美好珍貴。
兩人都是心神一振,縱馬賓士,覺得前面路途雖然艱險,卻也算不得什麼。
不一日,到了蔡州城下,近日來,吳元慶幾進幾齣,其間所經歷的,都是這一輩子所未曾經歷的事,此時也無暇感慨,兩人化了妝,這才進了城。到得晚間,便到各處監獄中尋訪林迴風等人下落。
兩人都是身懷高深武功,絕頂輕功,只要不遇見高手,平常人眾根本就現不了他們,吳少陽父子絕對料想不到吳元慶會去而復回。兩人到得各處牢獄,暗暗訪查,或是抓了獄卒逼問,都是茫無頭緒,竟無一點線索可尋,就好像清晨草叢中的露水,突然蒸了一般。
………【第七章 歲寒三友】………
這麼多的人,怎麼會一點線索都沒有呢?兩人猜想,可能人根本就沒抓到蔡州來,也許根本就不是吳少陽父子所為。
吳元慶又尋思,哪裡還另有監牢,只可惜他雖然曾在此生活多年,父親又是節度使,自己也曾手握重權,卻偏生便不知道哪裡還有密秘監牢。兩人在街頭踟躕,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失望。
忽然,林潔叫道:“吳大哥,那裡是什麼所在?”只見離城不遠的郊區有一片密林,林中隱隱閃爍著燈火。
吳元慶道:“我也不知道,咱們就到那裡去看一看吧。”
林潔道:“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就瞎闖進去,是不是太莽撞了些?”
吳元慶道:“應該不會有什麼關係,先去看一看再說。”
林潔冷笑道:“你倒說得輕巧,咱們在此處處陷阱時時危機的地方,不明不白像無頭的蒼蠅到處亂闖,若是踏入敵人的包圍之中,豈非自投羅網?孫子兵法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對敵人什麼也不清楚,哪裡還有勝算?本以為你在此橫行了幾年,地利總是我們佔了的,誰知你竟不知,平素只記得花天酒地了不成?”
吳元慶聽她這話忽然變得如此尖酸刻薄,大違常態,知道她因心中焦躁,竟有些遷怒於自己了,心中甚是慚愧,想起這些年來,確是只知安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