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王府門口走,藍沁看了一眼紫霄,跟了上去。妙秋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權當自己是一個隱形人。
“紫霄做事如何?”
“恩?”
蘇默雲又說道:“我的意思是,紫霄在王府多年,跟在你身邊多年,沒功勞也有苦惱,賞罰分清,但你如此上了一個姑娘的心,也太……不近人情了。”
肖君寒道:“若是不如此,我身邊如何能有你?”
這個道理蘇默雲明白,但是肖君寒的話,卻讓蘇默雲更加感動:“我只是想,既然如此,不如給她物色一個不錯的婆家,日後有王府撐腰,也能硬氣。”
肖君寒一怔,道:“過些日子再說,如今你和我的婚事都還沒辦,一心不可二用。”
“明白了。”
兩人在府門口上了馬車,蘇默雲靠在車壁上,盯著對面的肖君寒,忽然笑開了道:“墨卿,我們可有對弈過?不如我們來下棋。”
“路程有一個多時辰,倒是可以。”
“輸的人如何?”
“任憑對方使喚,不涉及傷天害理的事。”肖君寒從車壁上的暗櫃中把棋盤還有棋子拿了出來,“白子黑子?”
“黑子。”
“恩。”
白子先行,黑子後。肖君寒盯著蘇慕白認真的臉,忽然間覺得,自己對蘇默雲有一些陌生,這些年,她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在軍中,在邊城,在西遼國,在藥谷……
蘇默雲都不像是蘇默雲,又像是蘇默雲。
或者應該說,蘇默雲和印象中的林羽嫣,完全是兩個人,打從他離開邊城回來後就一直是這樣的怪異感。蘇默雲認真的盯著棋局,沒察覺到肖君寒打量自己的眼光。
——這一子,該如何下?
兩人在車上對弈,安靜的下著棋,外面的藍沁妙秋兩人駕車,藍沁一直繃著臉,弄得妙秋也不好意思說話,怯怯的坐在旁邊,一直保持沉默。
“墨卿,日後藍沁在我身邊,是否應該只認我一個人主人?”
“這話怎麼說?”
“恩,這麼說,如果我想做一些事情,而且不想讓你知道,她不該告訴你,否則,你就不用讓她跟在我身邊了,這是一種變相的監視,我不喜歡。”
“這一點,可以答應。”
“你說的,不反悔?”
“不反悔。”
肖君寒笑著落下一子,蘇默雲抬眼笑看著肖君寒,勾起嘴角道:“這話可是你說的,以後不許反悔,藍沁嘛,性子烈了一點,但還是能收拾的。”
肖君寒挑眉,不露聲色的往外看了一眼。
車簾外的藍沁聽到對話,差點把手裡的韁繩甩出去——自己跟了幾年的主上就這麼把自己給了蘇默雲,還只認一個主子,這種事情居然發生在她身上。
藍沁不懂,明明赤羽軍還有那麼多的人,為什麼肖君寒偏偏選中自己要讓自己跟在蘇默雲身邊。
車內的蘇默雲自然知道外面的藍沁能夠聽到他們的對話,但她也沒有打算刻意隱瞞這件事情,反而打算讓藍沁聽到,肖君寒是如何對待她,而她以後該如何做。
有了肖君寒的保證,蘇默雲明顯心情好了不少。
“你想的事情,只要不是傷害我的,想做什麼就去做,別讓自己受傷。”
“哇,王爺真是善解人意,放心我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你也知道我想查什麼,現在……不到時候。”蘇默雲見棋盤上的棋局已經定局,放下棋子道:“在你面前下棋真是班門弄斧。”
“我把你的焦尾琴帶出來了。”
“真的?!”蘇默雲一驚,睜大眼望著肖君寒,見肖君寒臉上的笑意,立刻明白不是在哄自己,忍不住湊上前親了一下肖君寒的臉:“墨卿,你果然是最瞭解我的人!”
焦尾琴帶著,想必去的地方一定是一個有特殊意義的地方。
心裡有些期待但又怕自己猜錯,蘇默雲只好靠在車壁上,玩弄著自己的衣帶。藍色的衣帶捲來捲去,在白皙的指尖來回穿梭:“墨卿,皇上對你請旨賜婚真的同意嗎?”
“平北王妃只有你能當,父皇即使有微詞,但我堅持之下,他總不能讓我終身不娶。”肖君寒一直都得寵,只是這些年一直在外,倒是不如肖君易來得風光而已。
但朝臣中自然有明白的人,這兩位都是當今皇上心目中繼承皇位的最佳選擇,只是選擇誰心中不定,自然就勢必要引起一番風雲。無論是誰,另外的一人都是極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