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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不錯,這種刀法,果然是邪!

莊翼的木色劍於須臾間凝結為球,一個渾圓、耀目的光球,鏑鋒迴繞,做著密接無隙的連衡,先是火花並射,才響起震耳的金鐵撞擊聲,兩個人都被對方傳來的反彈力道挫退出好幾步遠。

沒有絲毫頓歇,曹丹大吼一聲,彎月刀爆出點點流星光雨,好像正月裡點熱的煙火,呈現恁般繽紛與絢燦的異色罩莊翼。

“三魔”的身手,莊翼總算統統領教過,真正一個不比一個弱,各有絕活,各擅勝場,曹丹刀法之變化奇詭,走勢準利,為他歷來所罕見;星起芒卷的剎那,他長劍融身,形如光柱,驀射疾掠向前。

曹丹“呼”的一聲大鳥般騰空,十七次方位轉換幾若一次,簡直快不可言,光柱盤旋穿刺,緊緊跟隨,卻總是稍差分毫,未能中鵠。

押陣的錢銳和段大發,俱不由心裡焦慮,暗中捏著一把冷汗,看光景,這姓曹的還委實難纏,他兩個一時又插不上手,錢銳拖一條傷腿,段大發的一雙脖子業已不聽使喚,在如此兇險猛烈的豁拼下,那一個也沒有拿準關節的把握,拿不準關節冒然出手,往往就變成幫倒忙了。

十七次的挪移瞬息即過,曹丹身形倏沉,一刀劈出,乃鋒顫震得“嗡”“嗡”作響,莊翼身劍合一,猝迎上來,但聞裂帛之聲響起,交鬥雙方分向左右翻開,莊翼腹部及右脅鮮血浸溢,曹丹則胸前盡赤,一張大黑臉不僅血糊花抹,且似變小了一號,原來巴掌大的一片頰肉已被削掉!

狂笑奢,姓曹的生似傷在別人身上,毫無遲滯的挺刀撲出,刀刃灑幻幽光,以一個弧度切落,完全是一付悍不畏死,玉石俱焚的功架!

木色劍恍若電掣,橫刀反捲,曹丹來刀突兀變換角度,由上而下的弧角頓時轉成從下倒挑的去勢,眨眼間就把刀路整個作了逆回。

在情況驟變的同時,莊翼微向後退,下身略傾,驀地雙腿併合挾住刀鋒,雙腿併攏之力又強又重,曹丹一抽未出,猛然翻攪彎刀,莊翼劍尖彈閃,“噗”的一記已穿透對方咽喉,曹丹倒摔出去的一剎,莊翼雙腿內側皮開肉綻,肌脂縱橫翻卷,連腿骨皆隱約可見!

慘白著面孔,莊翼痛得冷汗涔涔,嘴唇泛紫,混身不住抽搐,他定定的注視著仰躺於幾步外的曹丹,曹丹雙瞳圓睜,凸出眼眶,狀似僵凍倏的魚眼,咽喉間只裂開一條細窄的傷口,鮮血泊泊湧淌,手上仍然緊握彎刀,半點不松,好一派死不甘心的模樣!

段大發趕緊奔了過來,蹲下身子,一隻手拿金創藥往莊翼的兩腿又灑又敷,一面牙裂嘴,連連搖頭嘆呼,錢銳也拖著傷腿拐近,憂形於色的道:

“老總,你腹部和右脅的刀傷,可波及了內臟?”

莊翼緊鎖雙眉,沙著聲道:

“傷口不算很深,希望沒有傷到內臟……”

段大發忙道:

“我來替老總看看,不管傷著沒有,先上金創藥止血總不會錯!”

錢銳叮嚀道:

“你他娘手腳放輕點,可別扯動了傷口,那就麻煩了!”

小心翼翼的將傷處的衣衫掀開,段大發湊近細察,邊“嘖嘖”出聲:

“看起來割得不淺,要不把傷口翻開卻瞧不清切,老總,我們對醫道外行,還是少冒險撥弄的好,趕緊回去找範六指才叫正辦……”

莊翼疲憊的道:

“本來我也沒指望你能看出什麼名堂……”

錢銳催促著:

“給老總上藥啊!再好生包紮起來,我們儘量做我們能做的。”

單手抹藥,段大發行動頗為不便,他嘀咕著道:

“老錢!你斷的是一條腿,我傷的卻是膀子,一隻手上藥還勉勉強強,要包紮,我拿那隻手來幫忙?你好歹動一動,光發號施令,現在可不是時候!”

錢銳罵了一聲,撕下自己衣襟替莊翼緊緊裹住傷口,又低聲問:

“回城裡這段路,老總撐得住撐不住?”

莊翼道:

“我且試試!”

試著,他略略挪步,腹腔內立刻起了一陣痙攣,像是腸臟突然扭絞糾結,那樣的痛楚,幾乎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急忙扶住莊翼,錢銳有些花亂的道:

“不成,老總,可妄動不得,沒看只一挪步,你臉色全變了?這傷,恐怕不輕哩!”

段大發也手足無措的道:

“這裡前不巴村,後不巴店,連個鬼影子不見,老總又急待救治,卻如何是好?”

錢銳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