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婕可是越戰越勇,越殺越狠,短劍伸縮,藍芒穿射如矢如雨,步步逼前,分毫不讓,明明白白是待要範威的老命!
馬思源看得真切,興奮得連頭皮都泛出油來,看上去益為青亮:
“贏了贏了,總提調,眼瞅著大小姐和當家的就要拔頭籌啦!”
莊翼冷靜的道:
“現在才是節骨眼上,馬兄,姓範的守不守約,就看這一陣了。”
伸手緊握著腰間的朴刀刀柄,馬思源呼吸短促,雙目圓睜:
“到時候還請總提調招呼一聲,小的好跟隨總提調衝殺過去!”
不等莊翼答話,只見蘇婕雙劍架開揮來的大鐵鏈,窈窕的腰肢水蛇般扭動,藍芒爆開大蓬火焰,範威悶嗥著歪歪斜斜往後倒退,像是又捱了好幾下!
就在這時,沙灘靠水的邊沿處,驀地黃沙掀揚,兩條身影從預先挖好的淺穴裡猛竄而出,一個直挺喪鬥長劍,一個揮舞鏈子雙錘,如狼似虎般對著蘇婕衝到。
這埋伏於沙層下的兩人,不是別個,乃為舊識,一位是莫才英,一位是曲大貴,“幽形五鬼”中僅存的二員,敢情還窩在範字碼頭羽翼之下淌混水哩!
兩人甫始出現,悠悠河水間已“嘩啦啦”潑濺起幾朵水花,焦少寶恍同夜叉登陸,帶著滿身水湧冒起來,鋼爪暴射,飛襲雙鬼!
變化來得突然,雙方人馬都有一剎間的錯愕,莫才英的長喪門劍急挑飛爪,焦少寶人往下沉,帶爪低翻,回扣曲大貴——同時攻擊兩名對手,動妨o俐落之極!
曲大貴吼叫著,鏈子錘交相出手,六錘閃掠於須臾,但是都未能砸上扣來的鋼爪,他迅速後退,目光瞥處,已看到拜兄莫才英,從焦少寶背後掩至。
鋼爪擊空,焦少寶猛地挫腕揮臂,“呼”聲風響裡,爪影眩化千百,漫天穿掠交織,他毫不理會後面刺來的長喪門劍,只是專心一意地要置曲大貴於死地!
雙錘拚命抖射回翻,曲大貴硬是擋不住人家的一掄急攻,鋼爪旋的瞬息,他倏覺下半身一震,整個軀體竟被堅虛倒吊起來,爪尖嵌人小腹,裂肉扯腸,一時之間,他又感到下體僵木,倒沒有太大的痛楚。
寒光閃處,焦少寶的身形猝弓,因此,長喪門劍未能從預定的位置——背心插進,僅刺透肩腋,豁肌而出,血花噴現的俄傾,焦少寶鋼爪脫出曲大貴腹腔,石火般貼蓍左脅反彈,不偏不斜,正正的扣住了莫才英的腦袋!
於是莫才英的身子立時懸空,如鉗的勾爪扣著他的頭骨,由於身體的重量不是頭骨的堅韌所能負荷,眼見勾爪插入的部位立時皮翻肌卷,又驟而“卡的”一聲,半月天靈蓋便混著白漿稠血,濺散周遭!
兩邊的接觸只是人們眨眨眼的功夫,就在這短促的過程裡,業已分出生死,有了明斷,真個快似驚鴻,一瞥之餘,便空留冥蕩了。
這時,雙方人馬才如夢初醒,各自爆發出一片譁叫吼喝,紛紛衝上前去,立刻就形成一場混戰——不可避免的,依舊是不可避免!
莊翼一拍馬思源的背脊:
“該我們上了!”
聲起人落,他躍空三丈有餘,然後,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直撲範威!
熟悉的青碧劍華映入蘇婕眼中,那份突來的驚喜,溢自心底的甜蜜與滿足,令她忍不住淚水盈盈,短劍掣飛於她顫抖的呼喚裡:
“你——來啦?”
莊翼劍出如電,揮灑出千萬星點,逼得原已左支右絀的範威更是手忙腳亂,招架不及;他一面緊逼敵人,邊沉聲響應:
“還好,來得及時。”
蘇婕抽身而退,並高聲招呼:
“範威交給你了,我去助我師弟一臂。”
莊翼點頭不語,劍鋒串套,芒彩更為耀燦疾厲,範威混身浴血,嘶啞的吼叫:
“你,你他孃的是什麼人?竟敢來淌混水,做這等落井下石的卑鄙勾當?”
木色劍掣閃耀亮,青森森的劍華瞬間變幻成各式詭異的圖案,莊翼冷冷的道:
“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我是何人?”
大鐵鏈拋蕩掃絞,範威滿頭大汗,喘吁吁的瞪視著須臾不離自己要害左近的劍芒,猛的脫口大叫:
“木色青青——木色劍,原來你是——莊翼……”
流旋的劍光驟然凝聚,將莊翼的身形也涵括於內,剎陳成為一道眩目的光柱,光柱舒捲,彷同長虹橫穹,範威慘號著,拉起悠長悽顫的尾韻,人被頂上半空,手舞足蹈,連連翻滾,而血霧瀰漫,若似飄拂的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