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除此之外,實無他策。”
錢銳不解的問:
“如果要對葉老爺子不起,咱們不放人也就是了,何須宰掉姓嚴的?老總,雖然我們有權在非常狀況下做權宜處理,到底不合正規章法,這豈不是給自己添麻煩?”
莊翼低沉的道:
“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錢銳,你有沒有考慮到,假設我們不照鷗老的意思去做,萬一他覺得面子下不來,將心一橫來個硬劫,以鷗老的實力而言,又豈是你我二人招架得住的?”
錢銳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說得也是,老總是打算先下手為強,絕了他們的念頭……”
莊翼道:
“只有這麼做,我們才保得住最低限度的回收,否則,很可能既得罪了人,又砸掉差事,弄得兩頭落空,那才叫窩囊呢!”
錢銳小聲道:
“這個主意,老總已經決定了?”
莊翼果斷的道:
“不錯。”
錢銳頗生感慨的道:
“真是愛之適足以害之,如果葉老爺子早知道他這一伸手,不但救不了姓嚴的,反倒變做嚴某的催命符,相信他就不會如此貿然從事了……”
莊翼形容陰冷,聲音裡充滿酷絕:
“有時候,人們不得不做一些他原本不想做的事,下這樣的決心非常痛苦,但卻無從選擇——好在嚴良那一刀遲早要挨,我們就提前送他上路吧。”
錢銳遲疑著道:
“老總,要我動手麼?”
莊翼直視錢銳:
“你願意動手麼?”
強顏一笑,錢銳囁嚅著道:
“假始老總下令,我當然不敢違抗……老總如要徵詢我的意見,呃,我可實在不願接這個差遣……”
莊翼道:
“所以,你就歇著吧,我自己來辦。”
錢銳忙道:
“你可別生氣,老總。”
莊翼笑得有點古怪:
“我不是說過麼?有時候,人們不得不做一些他原本不想做的事,目前,便正是這個情形;問題擺在那裡,總該有人去面對,現在我們僅得兩人,自然不是你,就是我了!”
說著,他將手邊長劍掖入後腰,隨即挺身而起,偕同錢銳來到神案之前,錢銳的臉色顯得極不自在,隱隱然浮動著一抹晦澀——這和彼此火拼之下血刃相向,感受完全不同。
看不出莊翼外表上任何的七情六慾,他蒼白著面孔,平淡的叫喚:
“嚴良,起來。”
緩慢的,嚴良睜開眼睛,他深深的看著莊翼,嗓調啞:
“什麼事?”
莊翼道:
“『一真門』葉鷗老的囑咐到了,你跟我出去。”
眸瞳底下倏忽閃過一道光彩,嚴良的刑態上卻沒有絲毫異常的反應,他默默站起,拖著腳鐐,跟在莊翼身後蹣跚跨出廟門。
何小癩子與艾青禾也都醒了,兩個人又是驚羨,又是嫉妒的目送嚴良離去,何小癩子猶在喃喃咒罵,一雙招子宛似噴火。
錢銳半聲不晌,無形中流露出恁般悲憫的情懷——生死之間,竟不過這幾步路罷了。
半柱香之後,莊翼轉了回來,當然,只有他一個人,同時,左手上拈著一隻血淋淋的人耳,人耳已泛灰白,卻似乎猶在蠕動。
剎那間,何小癩子與艾青禾如遭雷殛,頓時日瞪口呆,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他們現在才知道,他們的難友嚴良,果真不然是“提早”脫離苦海了。
莊翼冷著臉孔,立時下令啟行,一行人馬甫始上路,便是暈天黑地的一陣鑽趕,該歇的當口不歇,該吃的辰光不吃,當何小癩子同艾青禾正感到抉要跑斷氣的時候,莊翼才叱喝停下。
他們駐足的地方是一座小山崗上,站在這裡,可以看到崗下一片繁華——有櫛次麟比的屋宇,有縱橫交織的街道,而人們熙來攘往,市面光景熱鬧,迤邐周遭的,是那高聳雄渾的城樓,以友一垛接一垛的城堞。
喘著氣,錢銳抹一把額顯的汗水,將汗水酒落地下,他如釋重負的長吁一聲:
“到了,終於到了……”
何小癩子突然全身驟起雞皮疙瘩,他四肢發軟,雙眼泛黑,喉頭裡像掖進一把沙,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到……了?到……到那裡了?”
側首瞥了何小癩子一眼,這次是莊翼回答:
“『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