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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烏雲壓抑的天際,沉甸甸地鋪在頭頂。隨著飛機不斷攀升,越來越靠近雲層,只覺像是要被巨人的布帶罩住一般可怖。

這個時代的人,大多是沒坐過飛機的。飛機是稀少物,因為刻晶的開發尚未運用於飛機的能源提供,石油的開採相當有限,飛機便更加稀有。即便如此,聯邦的空軍還是比海軍要強很多。

飛機飛行的高度受限,是不能穿過雲層到雲層上方飛行的,因為雲層中蘊含的物質足矣使飛機迷航,雷達失效,墜毀便是最終的結局。因此,飛行高度最高不過五千米,這個高度,穿越喜馬拉雅山脈都相當緊張,但無論如何,是不能進入雲層的,這非常考驗飛行員的水平。

他們選擇的航線,自然是走喜馬拉雅山脈最低緩的一段透過。因此位置才會如此偏北,近百年來,因為地殼板塊的移動,山脈向北延伸出一大段,幾乎將整個聯邦國土包裹在其中。即便如此,北面的新生山脈,低緩脆弱,聯邦的飛行員並非沒有穿越過喜馬拉雅山脈。但是因為對面的歐洲大陸並無任何人煙,且蟲族遍佈,最終這麼多年,聯邦都並未開發出這樣一條前往歐洲的線路。

想起百年前,現在聯邦歐洲後裔的祖先,全部是徒步跋涉成千上萬公里,穿越喜馬拉雅山脈來到聯邦的土地上,這途中吃的苦受的罪,難以想象。因此在聯邦中,歐裔人自認是最堅韌最頑強最偉大的種族,亞裔人對他們的情感很複雜,一來對他們佔據自己的土地相當不滿,二來也同情他們失去了曾經的家園。

歐洲大陸是蟲災最嚴重的地區,聽說大災發生之初,大西洋曾出現一隻巨型海怪,彷彿花苞一般,在大海中綻放,隨即分別向東方和西方噴吐出無數的種子,全部灑在了歐洲大陸和美洲大陸的土地上。這些種子孵化出第一批上岸的蟲族,史書上稱作“原生蟲族”,它們的攻擊力最強,生命力強大,壽命非常長,即便有一部分已經被滅了,但還有相當一部分生存了下來,集聚出非常可怖的蟲巢。

至今人類都還不明白,這些蟲族究竟從何而來,是地球上的原生物種,還是天外來客。

蘭妮坐在駕駛室後排的座位上,望著凝結寒霜的駕駛室窗戶和窗外的一片霧濛濛,思緒放飛,不禁想了很多。前面兩位駕駛員有條不紊地操縱著飛機,離開塔臺已經很遠了,訊號尚算穩定,等翻過喜馬拉雅山脈,就脫離了巴貝爾巨塔的輻射範圍,基本上收不到訊號了。

目前為止,飛行尚算平靜,並未遭遇任何意外。向駕駛員確認可以離座後,蘭妮解開了安全帶,站起身。向牧心打了聲招呼:

“首領,我去後面一趟,一會兒就回來。”

牧心笑著點頭,叮囑了一句:“儘快回來坐好,注意安全。”

蘭妮先是出了駕駛室,經過駕駛室後的武器控制室,來到側門,這裡有一個衛生間。她進了衛生間,倒不是為了上廁所,她覺得有些暈機,耳壓也很難受,過來洗把臉緩一緩。目前已經飛行了一個半小時了,馬上就要穿越喜馬拉雅山脈,她有些緊張,很擔心能不能安全透過。這是他們這趟行程中的第一個難點,穿越的是山脈比較低窪的山谷,兩側山峰埋入雲層,山谷的能見度不高,且很難保證不會驚動山谷中蟄伏的蟲族。

冬季雖然是蟲族最虛弱的時候,但是也有在雪山之上生存,早已習慣寒冷的種類。特別在這種海拔4000-5000米的高原雪山上,生存著雪蛾子這種長有翅膀的蟲族,最噁心的是,這種蟲族有追逐熱源的習慣,飛機散熱極大,無異於移動熱源,一旦被纏上,極難甩脫。

她捧起水撲在臉上,冰冷的觸感刺激得她精神一凜,從口袋裡取出手帕擦去面上的水,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素容,漂亮的鳳眸依舊明亮,但眼底略有些青黑,透著疲憊。最近確實太累了,不曾好好休息過。倒不是長途奔波將她壓倒,只是精神上的那種疲憊,始終不曾消減。

牧黎恢復記憶,對她來說喜憂參半。喜的是牧黎回憶起與自己的過往,她們之間的感情又加深了一層。憂的是牧黎或許會因為恢復記憶,更加怨恨自己的父親弗里斯曼大將。實際上牧黎已經明說過,她恨牧心。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怨恨上了,何況是弗里斯曼大將。牧黎雖然未曾和她說過現在對弗里斯曼大將的感覺,但蘭妮能夠想象,她究竟有多麼痛恨這樣一個導致她失憶,還致使她幸福家庭破裂的罪魁禍首。

蘭妮於四年前與失蹤了13年的牧黎重逢,那個時候的她,與四年後再度出現的她全然不同。沉默寡言,內向到極致,但是卻有一腔無法言說的熱血。那一年蘭妮20歲,牧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