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跑。
張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公孫先生!”——他以為公孫策急糊塗了,這都到了西城門了,怎麼還回頭。
一反沉穩的常態,公孫策的嘴裡,急速蹦出一長串的句子來解釋,好象說給張龍聽,其實也是給自己再推理一次來證實!
“展護衛在半個月前因為念了紀芙蓉的口訣而使武功被閉;紀芙蓉是本案的受害者卻帶來了楚項的請貼;楚項請包大人赴宴,言明一定要讓展護衛作陪。我們不知道紀芙蓉與楚項的關係,若他們是一夥,則楚項必知展護衛的狀況,要對包大人不利,何必讓展護衛作陪,多演一場戲!若他們並非一夥,則楚項未必知道展護衛狀況,要對包大人不利,何苦拉上展護衛,給自己找麻煩?!”
“呃?”張龍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公訴策的語速越來越快,完全說給自己聽:“項莊舞劍!我們一直都錯了,我們一直以為包大人是‘沛公’,其實展昭才是!”他掙脫了張龍的牽制,更迅速地往回跑,“快走!楚項要對展護衛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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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和馬漢一左一右地架著展昭,即便展昭催促了好幾回,但他們的步伐仍然極慢,惟恐顛到展昭的心脈。
用“挪”的速度,他們已經到了內院的中央。被架起的雙臂,肌肉牽扯著展昭心口的創傷,極痛,但他依然清晰地感受到了背後的壓力。
有兩片夜色,特別濃重,正緩緩地跟隨,並有加速的趨勢。
展昭急速地吸進兩口氣,那氣雖已無法到達身體的深處,卻撐起了展昭的意志。
他那兩條綿軟無力的腿,撐在了地上,開始用自己的力量行走。
王朝、馬漢只覺得肩頭的分量一輕,回過神來,展昭已經比他們走得更快。
被展昭的臂力帶著,他們加緊兩步,王朝不放心:“展大人,你不要硬來!”
展昭卻不言語,剩下的一半路,很快就被消化了。
已經穿過鬥金鋪的店堂,就要越過大開的店門——展昭身後的壓力,猛地也加重了。
“快……走!”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展昭一把將王朝、馬漢推了出去,緊接著就要關門。
“展大人!”兩人猝不提防,趔趄之後,驚詫地返身。
他們看見,展昭只把門關上了一半,整個人突然往後飛去;他們追到門口,只見展昭似乎被什麼架著,一直被拖進廳堂,而廳堂的門,又迅速地合上。
“展大人!”王朝馬漢睚眥盡裂,不顧一切地要追進去,可剛邁了兩步——
“轟!”廳堂沒有任何預兆地爆燃,聲音幾乎擊破耳膜,王朝和馬漢被巨大的氣浪掀頂著撞向街對面九宵閣的外牆,復又彈摔在堅硬的石板地上,摔得都懵了。
濺起的燃著火的橫樑,很快越過內院,引燃了鬥金鋪的店鋪,熊熊大火噼裡啪啦地吞噬著鬥金鋪的一切。
公孫策趕來,只看見這一幕。
他和張龍奮力使王朝馬漢清醒,後者清醒後,對著火海中的鬥金鋪,突然嚎啕。
“展護衛呢?!我讓你們看著展護衛!……”公孫策幾乎已經明確,可他仍然寄希望於王朝和馬漢的否定。
“他知道!他知道要爆炸!他都知道!”王朝的聲音已經嘶啞,他的臉上,淚水與汗水交織,和著爆炸時揚起的汙物,辨別不出原來的模樣,“他故意把你們支開,他把我們推出來!天哪,他把我們推出來!……”
公孫策跌坐在地上,已經聽不見耳邊的呼嚎和火聲,他呆望著面前的烈火,雙眼卻失去了焦距。 。。
第十七章 展護衛何在
八月十六,日落,開封府。
公孫策正匆匆地走,一個小廝端著藥盅緊緊跟隨。
“你們這是幹什麼?!”還未到花廳,那若洪鐘般的聲音已經傳出來,不似平日的端正沉穩,生生流露出一種……焦躁。
“本府不過詢問你們展護衛何在,你們不說也就罷了,這樣是什麼意思!”
——斥問間,公孫策踏入了花廳,迎面上坐的包拯頭一抬,目光如炬,正與他的眼接了個正著。
“呵,大人醒了。”公孫策硬撐起個還算“自然”的笑容,不等包拯說什麼,又虧心般地轉開視線,側身接過小廝手中的藥盅,快步走上前。他的眼角餘光已經瞥到了跪了一地的王朝、馬漢和張龍,卻不敢抬頭看包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