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動終於被淡彩衣所發覺,她關切地一手印在楚人狂的額頭上笑道。突然間想起什麼,她隨即鬆開對方的手,自己的臉龐也是紅霞一片。
此時的楚人狂已經十四歲有餘,即將與自己女兒李若離定親,再也不是三年前那個懵懵懂懂,喜歡被她牽著手講故事的小男孩。
“沒事!沒事!”
楚人狂如釋重負,連連搖手,心臟卻是猶自狂跳,還在回味著剛才那種微妙的感覺。
一罈老酒下肚,鐵旗與李慶陽的手再次握在一起,雙方各自發出歡快的大笑。兄弟如手足,四隻手牢牢地連在一起有力地震動,就像長在同一個人身上。
李慶陽夫婦準備了四匹好馬,這時才發現楚人狂從未練習過騎馬之術,就在他不好意思的時候,被師傅鐵旗一把抓在身後。駿馬聽到‘啪’的響鞭聲起,立刻奮蹄向前狂奔。
“我們來比比腳力!”
一聲豪邁的笑聲從馬蹄濺起的滾滾灰塵中清晰傳來,李慶陽夫婦會意地相視一笑,各自上馬揚鞭,將孤零零的石亭留在原地。
日月山莊已是張燈結綵,紅色的燈籠配合綵綢將山莊打扮得喜氣洋洋,每一個忙碌的下人臉上都盪漾著喜悅。這些年,李慶陽夫婦對他們都像親人一般照顧,這份喜慶完全發至內心。
“我請碧月觀的呼風道長算過黃道吉日,三天後正式舉行定親儀式。知曉大哥不喜人多嘴雜,僅邀請四位月州名宿參加證婚,而且都曾經見過大哥的風采。具體時間只有我們幾人知道,月州武林人士不會來打擾的!”
攜手走進日月山莊,李慶陽將鐵旗請在上座,一臉笑意地說道。
“兄弟費心了!”鐵旗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上寬大的木椅上點頭回應。
知道兄弟見面定會有說不完的話,她與楚人狂在此顯得有些多餘,淡彩衣安排好下人送上酒水,自己隨即告別,帶著楚人狂離開客廳。
日月山莊山後的桃花林依舊在,楚人狂這次前來錯過了桃花盛開的季節。美豔的桃花不再,桃花林伸展枝條在瑟瑟秋風下輕輕擺動,平添一份冷清。
在淡彩衣的授意下,楚人狂隻身前來桃花林,尋找在此練劍的李若離。江湖兒女多豪氣,蔑視傳統定親雙方不見面的陋習。
“唰唰唰!”
順著長劍破空的聲音,楚人狂轉過幾道彎,便在桃花林中間的一大塊空地裡看到了勤奮練劍的李若離。三年未見,昔日喜愛哭鬧的女童變成走向成熟的少女,他第一眼便看得痴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楚人狂心中哼出一句詩詞。李若離雖素裝練劍,但一絲迷人的笑意始終掛在臉上。他一眼望去,就發現對方長長的眼睛在笑,薄薄的嘴唇在笑,腮上兩個淺淺的酒窩也在笑。
人在笑,劍在舞,桃花林在陶醉。
劍如風,劃過半空留下一道道優雅劍影。人如仙,笑顏一展釋放勾魂電弧。
九九八十一路邀月劍法一口氣練完,李若離輕鬆自如,顯得很是隨意,唯有鼻尖少許細汗暴露出她在用心用力。
“誰!”
李若離收住劍勢,眼光穿透桃花林,筆直地盯著楚人狂。這裡是日月山莊,她並不擔心有什麼宵小之徒混進來,何況以自己的實力,足以對付普通江湖高手。
眼見再無藏身的必要,楚人狂扒開攔路的桃枝緩緩現出身形,將原本挺拔的身體微微一抬,繃得比血影狂刀還要直,他上前幾步對著李若離抱拳笑道。
“若離妹妹,三年未見,都長成大姑娘了!這套邀月劍法施展出來風雨不透,劍氣逼人,頗有大將風範。想必深得師叔真傳!”
三年未見,除了嘴角殘存乳臭未乾的痕跡顯示他還是一名少年郎,楚人狂身材與成人無異。
“楚大哥!”
李若離一眼認出,不自覺地脫口而出,粉臉頓時湧上一片紅霞,隨手將掛在桃枝上的一件粉紅色披風穿起。
對於楚人狂來到日月山莊的目的,她自是知道。三天後就要舉行定親儀式,從此自己就要和對方終身捆綁在一起。
在吳國,媒妁之言、父母之意足以定下兒女終身大事。她腦海中的楚人狂依然停留在三年前那個倔強而又有心計的小男孩時代,其實還很陌生。但一來父母恩澤令她無法反抗,二來血影狂刀鐵旗的唯一徒弟正好門當戶對,她實在是找不出反對的理由。
“江湖中偷窺他人習武練劍,乃是大忌!既然是你,我也不追究!時常聽說你是練武奇才,一身本領不亞於鐵旗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