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光簾,聲勢竟不輸給變色龍。兩道光霧性質極為相似,在空中一碰。粒子迷霧再度爆發,散作無數更小,更細膩,也更難以察覺的粒子,粘在了變色龍身上。
這一刻,透過重重障礙,她看到了光甲中的那個人形。這段時間裡,她的實力又有提高,已經不必事先打聽駕駛艙的位置。粒子就像她感知的延伸,能夠按照她的心意,做出種種微小的變化,最終產生不同的射線效果。
蘇霓很清楚,公爵會處理他的大腦,不需要她多事。這樣一來,若在他腦中留下痕跡,可能會被技術員們發覺不對。正因如此,拉菲位元先生的運氣比較好,沒有被她的甲刺直接戳開頭殼,但也沒好到哪裡去。蘇霓已判斷出他的位置,當然不會對他客氣。
粒子平面交錯如刀陣,經過數次膨脹收縮,徹底更改了空間的性質。在如此強大的攻擊下,變色龍的機體防禦竟形同虛設,被雪鷲活活肢解。四肢和頭部同時斷開,又被拋到迷霧之外,猶如遭到分屍的人。蘇霓還嫌不足,揮舞著光能劍,用粒子刃又來了一擊。
這一擊劃開了機殼,讓變色龍的主體也被斬開。雪鷲二話不說,抬手又是兩下炮擊。炮擊過後,主體沿著那條線,平滑地切成了兩截。光刃從駕駛艙底部滑開,精確如外科醫生的手術刀,徹底將駕駛艙分離開來。
過程中,她始終沒有受到任何打擾,不必分心應對其他飛船的攻擊。這是因為詠星火終於出手,為她解圍,讓她可以專心拆卸光甲。蘇霓看上去專心致志,實際已經看到了它的行動,所以根本不在意自己背後。
詠星火的戰鬥方式頗具特色。它的移動速度很快,可以稱為瞬間移動,卻不見有什麼攻擊動作。但是,只要是被它接近的飛船和機甲,全部失去了移動的能力,搖搖晃晃地待在當地,像是被什麼固定住了,根本無法逃開。
這是超越他們能力的異能,沒有破解的可能。等完全控制了飛船,詠星火才調整了肩炮,開始炮擊公爵選擇的目標。飛船上的人能力各異,職位不同,卻都無計可施。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看著肩炮炮口噴出道道流光。流光本就轉瞬即逝,在電磁場的加速下,迅猛到不可思議。
基本上,只要它打出一炮,那個倒黴的目標便宣告完蛋,沒有繼續生存的可能。有一艘飛船位置比較湊巧,被流光打了個前後對穿,猶如穿在竹籤子上的羊肉串。
最可怕的是,詠星火不打算痛下殺手,所有的意圖僅在於配合雪鷲。清理了對雪鷲的威脅後,它便掉轉炮口,指向其他飛船,還有幾架還活著的機甲,卻不再開火。
這支隊伍裡,雖然都是小型戰艦,卻也有正式作戰的能力。然而,在這個時候,它們全都不能正常執行,動作慢的像蝸牛,走十米,歪七米,在太空中跳舞般搖晃著。不僅如此,船上的絕大多數儀器也失靈了。全部螢幕都出現了噪點,先跳了幾跳,就變成一片漆黑。
這就是詠星火的實力,或者說,紫薊公爵的實力。他和蘇霓不同,必須要留下活口,所以沒有趕盡殺絕,更多的是控制而非殘殺。不然,這二十來艘飛船,將無一能逃脫他的攻擊,當場全軍覆沒。
事到如今,這些人大多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有寥寥幾人認出了詠星火。他們想逃逃不掉,想毀壞船上的資料記錄,裝置上卻流竄著電流,讓人難以接近。公爵臉上仍然平靜自若,彷彿在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他偶爾向雪鷲看一眼,卻不說話,只靜靜等待著,等著防衛軍艦隊的來臨。
拉菲位元還活著,沒有被粒子迷霧殺死,卻已經被困在駕駛艙裡,無法移動。蘇霓透過粒子,默默審視著這個人,辨認他的容貌和年紀。她雖不打算讀取他的記憶,卻隔空問了一句話,“你還記得天國送葬嗎?”
她的聲音還屬於人類,清脆悅耳,如同在拉菲位元耳邊說話。拉菲位元身在極度危險中,仍微微一愣,下意識答道:“記得。”
“是你擊墜了它?那個機甲士怎麼樣了?”
拉菲位元和變色龍的聯絡被切斷,毫無反抗能力,即使想自殺,也根本辦不到。他答完之後,立刻意識到問話的是敵人,不應該和對方多說。這點氣節他還是有的,索性緊緊閉上了嘴,不再和蘇霓搭話。
蘇霓若想虐|待拷問他,只是舉手之勞。可惜她並不是這樣的人。她要殺他,也會乾脆利落地殺掉,不會玩弄多餘的手段。她見他不回答,自己也沒再說話,移開了目光,望向身畔的戰場。
公爵不想損傷飛船,是因為飛船的記錄中,可能存在其他船隊的資料。尤其是拉菲位元所在的那艘戰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