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遙,自然更加沒有興致去關心。他的目光依舊放在此刻身體半殘,精神萎靡不振的趙狂那裡。過得半晌,李逍遙淡淡開口:“你趙狂張揚了一世,應該是從未曾料想過,自己也會有今日。”
見對方並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李逍遙也不介意,繼續道:“這些年來,你趙家為滿足一己私慾,殘害過的呂桑百姓,數以萬計。天理迴圈,而今,也該是到了償還債孽之時。所以,你趙狂不用有絲毫的不甘心。”
“嘿”
“嘿嘿”
“嘿嘿嘿”聽李逍遙講到這裡,趙狂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為幼稚的話語,低垂著頭顱,桀桀怪笑起來。之後,咳出兩口因牽動傷勢,而湧向喉間的猩紅。聲音有氣無力地道,“我趙家我趙家做了這麼多年的劊子手。那麼你李家李家明明有能力阻止這些事情,卻不知道,最後最後又幹了些什麼?”
此話一出,李逍遙整個身子一震,顯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這些年的隱忍,所謂的顧全大局,說到底,他李家確實是以保全自身利益為目的,才縱容趙家在自己眼皮底下,肆無忌憚地做成許多事。這樣的行徑,與幫兇無異。
見李逍遙被自己問得沒話可說,趙狂抬起他已經七竅流血地面孔,眼神諷刺地盯著李逍遙,不屑道:“偽君子而已,又何必非在那裝腔作勢!”
“你”李逍遙沒有想到,這趙狂臨死之前,居然還能如此詭言善辯。一時語塞,被將在那裡。他倒不是真的無話可說,只是如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與趙狂爭論自己是有苦衷,才不得不如此,無疑顯得太過矯情。
數語間就把李逍遙難住後,不知道是突然氣順,還是迴光返照的原因,趙狂原本慘白的面目好看了幾分。言語中甚至重拾了些霸氣,接著道:“我趙狂並非輸不起之人,成王敗寇的道理,我看得比誰都清。只是,你李逍遙得有自知之明。我趙狂此敗,並非敗在你李家之手。而是自己有眼無珠,錯看了雲行宗這群反覆無常的卑鄙小人!”
說到這,趙狂艱難地將身子轉向殷無情那裡,惡狠狠地盯過去。那種怨恨,讓人感覺他便是化作厲鬼,也要日夜纏著對方,讓其永世不得安寧。不過,殷無情對此,顯然是沒有太大反應。
笑話,若是一個人真的能光憑著些怨氣,就殺人於無形。那這趙狂,自己就早該死遍千萬次,哪裡還有可能安然活到今日。
因此,面對趙狂那在他看來,毫無威懾力的“精神攻擊”。殷無情只是面無表情地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然後嘴裡惜字如金地蹦出兩個字:“螻蟻!”
這,就是殷無情對趙狂以及趙家最後的定義。
“哈哈”
“哈哈”
“哈哈哈哈”繼適才對著李逍遙的怪笑,親耳聽到殷無情最為發自內心的評價後,就像個窮途末路的賭徒般,趙狂又開始了失心瘋般的狂笑。這笑聲,在已經停止了打鬥的寂靜院落中,顯得極為刺耳。不過,眾人都沒有過多的計較。在他們看來,這個頤指氣使了一輩子的趙家老祖,在被連番刺激與打壓後,想來是到了崩潰邊際。
“螻蟻螻蟻!”大笑過後,趙狂又開始反覆唸叨殷無情“送”給他的這兩個字。顯然是不敢想象,有一天,這樣的頭銜會被加諸到他堂堂趙家老祖的身上。那般情景,顯得有些蕭索與淒涼。只是,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場中眾人,自沒有誰會感情氾濫,對其抱有無謂的同情。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趙家老祖趙狂怕是便要就此瘋掉時。突然,趙狂那裡,不再傳出任何的聲響。像是癲狂過後,又恢復了平靜。他將目光從敵對勢力那邊移開,第一次停留在了趙氏倖存的那些長老身上。就那樣默默地盯著自己的這些後輩,看著他們驚慌失措的表情,一言不發。沒有人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情。
“老老祖!”被他的眼神盯得發慌,趙氏眾長老中實力最強的趙紫山,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搭話。他想表表忠心,對著趙狂立誓,只須老祖一聲令下,自己幾人便會抵死相抗,絕不墜了趙家的威名。然而,話到嘴邊,看著趙狂那似乎可以直透人心的目光。如此違心的話,卻是再怎麼都不敢說出口。
“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有好有壞,參差不齊。可當真是難以想象,事到臨頭,我趙家的後代竟個個都是孬種,連半半點血性都沒有。”看到那些畏縮不前,神情緊張,生怕自己強命他們寧為玉碎的趙家長老,趙狂感到自己的心從未這般累過,不敢再往下深想。
嘆出口氣,趙狂對著趙紫山等人道:“你等若是想降,那便降了吧。為我趙家留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