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傳聞,黑白無常生前原是一對結拜兄弟,白無常名為謝必安,人稱“七爺”,而黑無常範無咎,人稱“八爺”。
有一回二人同遊,天將下雨,七爺便回家拿傘,要八爺在橋上等,可左等右等等不來七爺,恰逢暴雨忽至,雷雨傾盆,河水暴漲,八爺不願失約,仍在原地等待,竟被河水淹死。
七爺拿傘趕回,瞧見這一幕痛不欲生,便吊死在橋柱之上,閻王嘉勳二人兄弟情深,便封了二人做“黑白無常”——也因白無常是吊死的,此大多影視劇裡,“白無常”都是吐著長舌的吊死鬼形象。
“小娘子~我等兄弟二人聽那些遊魂野鬼言,此處食肆的飯菜與那人間供奉頗為不同~吃了能凝聚陰魂,味道甚美~特此來嘗上一嘗~”
白無常的聲音細若遊絲,像是隨時會斷氣一般,就算他拼命擠出個“和善”的笑,鮮紅的長舌跟那陰測測的臉色還是有些駭人。
“此物為何?”
黑無常就沉默寡言的多,粗壯的手指指著牌子上的選單,甕聲甕氣道:
“以此物,換一餐。”
他手裡落下一隻小布包,攤開來裡面是一些圓溜溜,顏色像是麥種的種子。
【小椿之種:多年生木本植物,靈品,多生長在黃泉陰司路旁,常年以黃泉水澆灌,木高聳入雲,果實無毒,味酸,服之生髮。】
服之生髮?
徐米露覺得這種子實在是有意思,當即就問了出來:
“小椿之種?我從前只聽說過大椿,莫非這兩樣還有什麼聯絡不成?”
白無常看她果然收了這種子,臉上掛一個慘笑:
徐米露聽的入迷,忍不住感嘆每一樣種子都有它的獨特來歷,她爽快收了種子招呼起來:
“這種子我收了,七爺八爺可要吃些什麼,這牌面上有的儘管叫便是。”
白無常臉色一喜,拍了拍肚子道:
“我兄弟二人將將才押解一惡魂入了陰間,眼下腹中正飢,可還有好酒好肉麼?一併送上來與我兄弟二人下酒,黃泉陰冷,最好上些辛辣的菜餚,待我二人吃完,好好出一身汗再回地府點卯。”
“這可真是巧了不是?”
徐米露指著牌子上的【爆辣紫蘇炒螺螄】笑著道:
“今天剛補上來的新鮮石螺,炒制之後最是下酒,還有滷牛肉涼拌豬蹄,可都是下酒的好幫手,至於酒,我家都是些素酒,雖沒有諸如‘富陽春’,‘石洞春’這樣的烈酒,可‘仙人飲’也很好喝,要來上一罈麼?”
“快快上,快快上。”
黑無常黑著臉,表情兇惡,一邊的白無常立馬解釋道:
徐米露收起了種子,反身到後廚,沒一會兒就取了矮墩墩一隻罈子出來,招牌上掛的所謂“仙人飲”,其實就是產自黃糖沙漠的仙人掌飲,別說什麼酒精度數,就算喝一缸都不會醉。
滷牛肉跟醬豬蹄都是冷盤,三兩下切出來擺在盤子裡就得一道菜,冰冰涼涼的仙人掌飲配上軟彈入味的滷豬蹄,再嚼一口滷牛肉,就連黑無常的臉上都掛起了笑。
徐米露看得分明,轉頭敦促正在給石螺剪尾巴的墨玄:
“加油,多剪一些,若是有剩餘的便炒出來給你吃。”
墨玄一聽,手裡的剪刀都快舞出殘影了,望著徐米露身前的那口大鍋,當真是垂涎三尺。
石螺本就乾淨,不似尋常田螺腹中多泥沙,往水裡撒些白酒,芝麻油,浸泡一下午,到了晚上這石螺腹中就乾乾淨淨了。
剪去石螺尾部,放在一邊備用,生薑切絲,蒜粒切片,火焰曼陀鈴切絲,待到油溫七成熱,加入薑絲,蒜片跟辣椒絲爆炒,為了讓味道層次更豐盛,徐米露還加了一勺郫縣豆瓣醬。
“嗤啦啦——”
猛烈的辣意驟然從飯館裡瀰漫出去,惹得不遠處小巷子裡的野狗“汪汪”狂叫,白無常卻是長袖一揮,那股子瀰漫到店外的辣氣居然宛若一絲煙霧一般盡數被他吸進了鼻子裡!
“好霸道的辣味~好霸道的香氣耶~老黑,咱都多少年沒吃靈氣這麼充裕的飯食供奉了~”
像是抽菸一般,白無常把那股白煙全吸進了肚子裡,滿足地拍拍肚子:
“聒噪!聒噪!”
黑無常怒吼出聲,卻不是在說白無常,手中鐵鏈“嘩啦啦”作響,從牆角勾來一個偷窺食肆的惡魂。
他不由分說就把這惡魂扯巴扯巴,塞入隨身袖子裡:
“常來才是。”
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