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之後。
鳳未初和歲羽先一步離開。
帝墨幽看著眼神充滿探究的鳳家兄弟倆,輕聲說著:“兩位似乎有話要說?”
“小初似乎很相信你?”鳳未嶼作為大哥,率先開口,雙手交疊在桌面上,腕間緊繃,蓄勢待發。
另一邊的鳳未洺也是同樣的態度。
不,他甚至臉色更冷。
因為打輸了。
自己苦練這麼幾個月的槍法,居然在此人手中過不了一招。
關鍵他還帶著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就連剛剛用膳吃飯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在給未初佈菜,他自己倒是沒怎麼吃上幾口,更別提摘下面具了……
妙手堂東家,醫術卓絕,怎麼手上功夫也如此深不可測?
這樣的人接近未初,究竟有何目的?
帝墨幽看著他們,玉雕面具下淺金色眼眸沒有半分溫度,清清冷冷的低聲開口:“嗯,好像確實如此……”
“不知公子可有想過,男未婚女未嫁,如此住在同一個院子裡是否於理不合?”鳳未嶼沉穩詢問,語氣漸冷。
帝墨幽垂眸,緩緩說著:“她睡的不安穩……”
“你!你這人怎可如此毀未初清譽?”鳳未洺耐不住性子,尤其是在未初的事情上,當即站起身來,掌心火光亮起,作勢就要上前動手。
鳳未嶼攔著他,探究的眸子半眯,沉然低問:“公子這話說的何意?”
“就是字面意思。”
帝墨幽站起身,從容清貴的從兩人身邊經過。
就要走出房門的時候,頓住步伐,沉聲冷然道:“你們自詡為她好,可是卻連她睡不安穩這件小事都不知道,很難想象,她之前的那些年過的有多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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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妙手堂後院。
卻沒有在院中看到鳳未初的身影,而她的房間裡也沒有點燈。
院中散落的花瓣還在,章阿叔拿著笤帚將它們歸於一處,燈籠架在石桌邊,燭光將影子拉的很長。
“章阿叔,歸墟去哪了?”
章阿叔聞言抬起頭,恭敬的彎腰行禮,抬手指了指堂前小廚房的方向,低聲說著:“歸墟公子去小廚房了,還問今晚的湯還有沒有……”
難道是沒吃飽?
不應該啊,小貓崽今晚食慾看起來挺不錯的。
帝墨幽看了眼那邊,低聲說著:“知道了,這些不必清掃。聽說你的孫兒前兩天還在風寒,早些回去照顧吧……”
說完,轉身往前院小廚房走過去。
遠遠就看到在小廚房裡忙碌的身影,以及瀰漫出窗外的醇香。
歲羽坐在灶前的凳子上,默默地控制著火候。
灶前的鐵鍋裡,咕嚕嚕的燒著水,在旁邊掛在鐵鉤上的瓦罐裡,正溫火煨著雞湯。
“歲羽,將那邊洗好的菜給我……”
“對對對,就是那個已經擇好的,遞過來一下……”
歲羽聞言,起身從身後的長桌上將筐裡洗好切好的青菜端了過去,遞給灶臺另一邊。
鳳未初接過菜葉之後,將抻好的麵條與菜葉一起放進鍋中,鬢邊的碎髮搗亂,抬手用手背隨意的拂了一下。
長髮不聽話,依舊還是被微風吹起。
鳳未初正要放下手中筷子的時候,微涼的指尖先一步落在她耳邊,將長髮攏到了她背後,低聲問著:“沒吃飽?明天讓章阿叔多準備一些……”
“沒有,很好吃,都吃撐了。”
鳳未初低聲說著。
眼看麵條熟了,她連忙用筷子將鍋裡的翻滾煮好的麵條夾進碗中,然後從瓦罐裡舀了三勺雞湯淋在上面,輕聲說著:“歲羽,將火封了吧……”
“是,主子。”灶臺的另一邊響起低沉的回應。
鳳未初將那一碗澄黃的雞湯麵推到帝墨幽面前,挑了挑眉尾:“剛剛看你都沒怎麼吃,是因為帶著面具不方便?雞湯很好喝,自然不能吃獨食……”
“你沒回房休息,就是為了給我……”
帝墨幽喉頭滾動了一下,悶聲說著,抬手用指腹抹去她下巴上的麵粉,低笑著:“有勞我的鳳姑娘了……”
“誰是你的?我可沒承認,快吃吧。”
他指腹抹過的地方變得灼熱,鳳未初撇開眼神,悶聲嘟囔了一聲之後,側身從他身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