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匕挑了挑燭火,火星跳動,燭光搖曳。
“傾傾,先把眼淚收收?要不要讓人打水來給你洗洗臉?”
鳳未初收回短匕,房間裡氤氳的燭光明麗了幾分,坐回洛傾身邊,淡聲問著。
洛傾搖搖頭,睜大了雙眼,噘嘴嘟囔著:“未初姐姐,這流蘇墜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了?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
“先去洗把臉,等人來了就知道了。”鳳未初瞧著她,無奈的說著。
瞥了一眼旁邊跟著一起來的百里魅。
紅紗女子難得聽話的了一回,百里魅微微頷首,端著盆子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就端著微微冒著熱氣的半盆水回來。
擰了擰巾帕,恭敬的遞給洛傾……
篤篤——
“主子,大公子和二公子來了。”
歲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得到鳳未初首肯之後,這才推門進來。
“未初,怎麼了?”鳳未洺披著外衫就來了,長髮都沒有束,鬆垮的隨意用布條綁在一邊,額前還有著細碎的薄汗。
而他旁邊一起來的鳳未嶼倒是衣衫整齊。
不光整齊,甚至連腰帶腕甲都一應俱全,長髮高束,神情冷凝,不過眼眸中同樣是難以掩飾的關切與擔心。
“那個,鳳未嶼你看看這墜子,認識嗎?”鳳未初抬眸,揚手將那青色流蘇墜扔了過去,冷聲說著:“這墜子與你給我的玉符有點像……”
“小初,你這是哪裡得到的?”鳳未嶼接住墜子,翻看了一下,疑惑詢問。
鳳未初揚了揚下巴,抿唇:“傾傾遭到了刺客,這是刺客身上的……怎麼,你認得?”
“這青色流蘇,是仙隱宗內門弟子的象徵,但是這玉卻並不是。”鳳未嶼仔細檢查了墜子,低聲說著,神色恬淡毫不藏私。
並沒有因為自己是仙隱宗的人,就為仙隱宗開脫。
鳳未初聞言,指尖點了點桌面,沉聲詢問:“所以說,是仙隱宗的人行刺傾傾?為了什麼?”
“不清楚。”
鳳未嶼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仙隱宗和傲梅山莊之間有什麼過節。
還有這玉上的刻字,刻痕粗糙的就像是第一次刻,甚至用的都不是專門刻玉的工具,力度也不精準,導致玉上拐角有好幾處裂紋。
“內門弟子?”
鳳未初意味深長的重複了一句。
還沒等她想明白,就聽得洛傾突然開口:“我想起來了,紫雲抓傷了那個人的肩膀,就這個墜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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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悽惶逃竄的黑衣人護著斗篷人離開,一行人擺脫了傲梅山莊的追捕之後,在夜色中幾經波折,這才回了一處僻靜的小院。
“都滾!”斗篷人捂著肩膀厲聲吩咐道。
沒有了刻意掩蓋的沙啞,明顯能聽得出來,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只見她猛然推開了房門,又重重的合上,扯下肩頭的斗篷,下面掩蓋著的是一張近乎扭曲的猙獰面容。
雙唇泛著不尋常的紫色,雙眸充滿血絲,慘白到近乎透明的臉色瞧著就駭人,並且從她的下頜線開始,出現了裂紋,就像是被活生生剝皮撬開了邊沿一樣,還伴隨著沒入骨髓的癢意。
女子跌跌撞撞的跑到床頭邊,顫抖著的手掀開床榻上的墊子,搖了搖腦袋穩住心神後,磕磕絆絆的想要開啟床板上的暗格。
卻因為眼前發花,好幾次都沒有拉開。
而她肩上被紫雲留下的傷口,血肉外翻,周圍泛著青紫色,並且慢慢加深。
咔噠——
床板上的暗格終於被拉開。
女子從其中取出了瓷罐,哆嗦著手挖出其中乳白泛黃的藥膏就往臉上抹,抹在那些裂開的血痕上,一遍又一遍,眼神中充滿了癲狂,彷彿要用藥膏填滿那些缺口。
唇上的顏色越來越深,她眼前看著的東西也越來越花。
眼皮耷拉下去。
重重的栽倒在床邊,手中的瓷罐滴溜溜的滾落到一邊,其中的藥膏流出來,粘稠的倒在地上……
就在此時。
從她床榻後走出來另外一名女子,來到她身邊,捏住她的下巴將頭歪到一邊,檢視了一番她肩膀上的傷口。
“不行,你還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這時候。”棲霜眸光中的嫉恨毫不掩飾,抬手,掌腹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