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至聽遣神將手中,黃巾力士奉諭一路進陰府,過陰卡,直下地府,找到了正在奈何橋邊徘徊的褒若的靈魂,由於其中一魂被月老攝去鎮守魂舍,所以無法投胎,褒若百無聊賴地在橋邊幫忙孟婆燒火,這裡無天無地,只有濤濤翻滾的黑河水與長長的奈何橋,猶有一魄在人間的褒若算不上鬼,但卻沒有人間的記憶,也不知自己從哪來,到哪去,日日除了幫孟婆燒迷魂湯,便是發呆,孟婆嘆在心裡,這個魂靈全身有股靈光護體,必是天上之謫貶,這樣的人何去何從,只憑天意罷了,黃巾力士突然避開滿目的陰慘來到地府,一把抓住褒若魂靈便走,孟婆尚未來得及吭聲,黃巾力士已經失去了蹤影,孟婆嘆了口氣,這樣也好,那孩子不是短命相,還是讓她先把這一世的福享完了再來吧!
月老越走越快,他簡直換身成了一道紅光,紅得要燒起來,最後,“哧”地一聲輕響,他身上的袍服終於耐不住與空氣的摩擦,著火了!
火猛然躥了起來,月老成了一個旋轉的火球,仍是毫不停步,常佳等人待要驚呼,卻完全無法出聲,也無法動彈,這時天空中一個小小的熒光亮起,像一個個的光球,停在褒若心口之上,火光中,月老停下來,伸手抓住飄忽不定的光球放在手心裡,身上的火焰與此同時大熾,熱氣逼人,半個天空皆成紅色,那小光球在他手中懸浮著,被月老身上的火焰吞噬,不住在半空中跳起落下,跳起落下,月老完全成了一團火球,只見火光沖天,帶著猛烈的呼呼詩僧,令人見之膽寒,火光中,那個小光球不住地被熱浪托起,在火中翻轉,小光球漸漸被燒成一團紅色,紅得越來越濃,越來越亮,最後透亮得如同一顆被融化的鐵塊溶液!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都亮了,但是小院中卻依舊被雲遮得不見天光,一切與夜間沒有分別,小光球已經被燒得白熾化,由透亮的紅變為耀眼的白,發出無與倫比的熱力,每一個人都感覺得到那撲面而來的熱浪,月老身上的火光漸漸熄滅,身上的道德乾坤袍已經完全燒滅,赤裸裸地出現在當地,不等眾人看清他,他搖身一變,有變成他們昨日看見的樣子一襲毫不起眼的青袍蔽體,手上那顆白珠比炭火還滾燙幾十倍,他笑道:“郡主的命我已經煉好了,比先前硬了許多,不怕造化折磨,只是如今我得為她的命加上壽算,也就是她的壽命,,明公爺,你說你願意把你的一半的壽命給她,現在可敢給麼?”
明厚載雙目炯炯,堅定地道:“給!你要多少就拿多少!都拿去也不要緊!”
“很好!”月老笑道:“你們四個出來,站在他對面,一會他頭上有一本書會出現,那是命書,我會在命書上加上跟繩子,讓你們撕,你們就一齊用力撕!知道我叫停為止!”
此言一出,常佳躊躇了,女兒的命要用明厚載的命來續?這種殺他人以活自己的作法,她怎麼忍心做得出?
“難道沒有其他辦法?”常佳哀求道:“我不忍心!再說褒若將來如果看著明厚載死去,不是又要難過一生?線老,您想想辦法,不要讓他們這樣拆開!不是壽命嗎?用我的命也可以的!”王妃!
凌王聽得心驚:“不行!那我怎麼辦?不如用我的命吧?”
“父親!妹妹還小,你們都不能出事,我自認命夠硬,我少活幾年也,沒事,用我的,要多少?五十年還是六十年?”
“你們都別吵了。”雲渡心意沉沉,有一片激烈聲中,他的聲音重得讓人心痛,褒若醒了後,最終她將何處去?仍舊是他人枕邊人,從此他又將是個鬼影,不如真的成了鬼,重新投胎,勝於世間零敲碎打地受折磨:“用我的吧,我孤家寡人一樣,我死了,對誰也沒有妨礙,只會有人拍手稱快,皆大歡喜。”
幾人為了誰為褒若續命吵個不休,將軍突然道:“我也捐十年的壽命,以此來謝罪!”
常佳看著他,微笑道:“不,謝謝你,你不要謝罪,我和你是無緣,一開始就不該有緣,褒若是凌王的女兒,與你無關。”
這話比任何指責的話還來得嚴厲,將軍說不出話來,月老笑道:“不是所有人的命都能用的,這個命得是和她相契的命,這裡只有雲公子與明公爺的命合用,但是雲公子的命,”已經被他排除在外:“雲公子的命地府已經有檔載在案,用不得,那便只有明公也的命可用。明公爺你可準備好了?這一下是要抽出你的壽命,也就是說,如果你將來還能再活五六十年,今後便只能再活二三十年,你可想清楚了!”
雲渡一怔,原來,連他最後能為她做一件事,都成了妄想。
“我願意!我願意!”明厚載毫不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