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來了!”
明厚載對著褒若咧牙一笑,玉獅往空中一拋,手一揮,袍袖捲起,玉獅在半空中沒入他的袖子,他站起身來,嘴角含著一比不明意味的笑,高大的身軀足夠帶給人泰山壓頂般的壓迫感,褒若頭皮發麻,忍不住就想拔腿往外跑,可是手卻被慧孃親熱地挽住,後退不得,慧娘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褒若的聲音好像被誰掐住了脖子般無比干澀,發音艱難:“你好,呃……”慧娘又掐了她一把,褒若在心中哀叫,姨媽,你今天究竟怎麼了,這麼在乎我的稱呼!
難道?褒若腦中靈光一閃,難道?
慧娘又冷瞥了她一眼,慧娘向來對她慈愛,可是一旦認真起來,厲害之處不亞於常侍,褒若無奈,只得道:“你限,明……明公爺!”聲音再次被人掐住一般沙啞。
明厚載冷光從眼中一閃而過,慧娘笑道:“這孩子,叫得這麼生疏!叫明大哥吧,你明大哥一路護送我們回中漢,又是常往來的,如果明公爺不介意的話,我還是像以前一樣叫你厚載吧?”
明厚載馬上道:“姨媽!”
慧娘含笑點頭。
褒若不願意看著慧娘用盡方法為她和明厚載牽線,如果可以,像前陣子一樣,兩人淡淡的如同陌生人一樣不好嗎?姨媽!她哀怨地看著慧娘這個素來最體她心的姨媽,誰知今天姨媽鐵了心要和明厚載拉關係,看也不看她!
褒若的危機感越來越重,她看著慧娘與明厚載談笑生風,親熱有加,不由得撒腿就想跑,她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來面對明厚載,不管明厚載是對她什麼樣的態度,她覺得她那一顆千瘡百孔的心都已經無法承受,她曾經歷過的事,像一陣陣極熾的白熱火,把她那曾經如沙石一般粗糙堅硬而不諳世事、驕傲地突起楞角的心被不住地煅燒,反覆地煅燒,現在她的心像玻璃一般通透,卻已經不像沙石那般強硬地耐打擊,性質也如玻璃一般易碎了,她不願意面對這一切,她再也經不起打擊了!
她努力過,為了月老的話,如果這一世的姻緣能夠美滿,那會波及下一世,下一世的父母英年早逝,所以她不住打打拼,不住地防備任何對姻緣不利的因素,明厚載對微含的心剛起一點苗頭,她便當機立斷的絕了他,有異心的男人不會是良伴,遠走他鄉,又遇到雲渡,雲渡如水一般一點點或清涼或溫暖地滲進她的心,讓她又重燃起了希望,可是,可是他竟又是那樣的身世!姻緣再次不成,她卻已經用盡了她的心中的愛!
她現在很脆弱,她沒有能力再面對又一次的失敗了!
褒若呼吸有些急促,眼前不斷地閃過雲渡那絕望的臉,又不斷地接觸到明厚載堅毅的眼神,她驀地揪緊膝不的裙子,一陣迷糊,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要來這?雲渡離去的背影又閃過,然後明厚載當時的憤怒也跟著閃過了,啊!她受不了了!
突然,褒若站起身來就往外跑,離開這兒!離開這兒!離開讓人壓迫窒息的房間!
“褒若!”慧娘站起身來,眼前一閃,明厚載已經如離弦的箭疾射了出去!慧娘緩緩坐下來,鬧吧,是好是壞,總得有個結果!
褒若沿著一條長長的廊亭狂奔,去哪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再這樣她會瘋掉,廊亭的盡頭有一片淺淺的水池,水池?正好!她需要冰冷的水來平復她混亂的頭腦和煅燒過度的心!
跑下廊亭,她朝著那水池奔去縱身就要往裡跳!
“褒兒!”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明厚載躍在半空中,摟著她從水池上跳過,在她耳邊怒吼:“不許這樣糟蹋自己!”水池雖淺,只有腰部,可是秋天裡下去極是會著涼!
“放開我!”褒若用力捶打著明厚載:“夠了,你不要理我!你讓我自己清醒!”
明厚載深吸了口氣,鎖住已經陷入半瘋狂狀態的褒若就往她的房間走去,關上門,把所有人關在小院外,好罷,今天就讓事情有個了結,他已經放任她太久了!
褒若的眼前如一團迷霧,找不到出路,只是不停地尖叫哭鬧,她看見來世的父母,看見來世的好友,也看見了明厚載買下微含,攜手離去,還有云渡那夜的臉!夠了,她只想安靜地待著,不想看見男人了!
明厚載看著傷心絕望的褒若,心痛不已,不禁懷疑自己的計策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他知道她的心裡是有他的,可是也知道她的心裡還裝了雲渡,但他是絕不放手的,所以他不惜一切手段地把雲渡真面目拆穿,逼得他離開褒若,把褒若赤裸裸地置於殘忍真相之下,是否做對了?
可是,褒兒,若是我不拆散你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