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海的外孫女無疑,救了歐陽宛秋地是卓家也無疑。
但是,這番結論是偷聽來的,沒有證據加以佐證,除了只能讓極少數地自己人知曉外,並不能昭告天下。
而萬一對方知曉如熙是歐陽海地外孫女這一事實,說不定會搶先動手,殺人滅口。
如熙雖是御賜給他的婢女,對方明目張膽地下手不敢,但暗地裡的殺手刺客卻會讓人防不勝防,對付一個普通丫頭,並不需要費太大的勁,要防備的反而是他這個王爺。
但只要刺殺成功,人一死,就算是皇上也難以迴天,沒有了證據,那幫傢伙又可以繼續逍遙下去。
證據、證據、還是要證據,一個人不構成證據,幾個人的證詞也不構成證據,必須要有鐵證,要有即使人死了都沒法湮沒的鐵證。
躺在床上的王爺攥緊了雙拳,如熙不能算是鐵證,她最多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她與那彭老將軍之間沒有聯絡的紐帶,必須得找到那個至今下落不明不知生死的歐陽冶鳴,他是彭老將軍的外甥,也是將如熙與彭老將軍聯絡起來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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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歐陽冶鳴現在又在哪裡?郎孜剛才去追的又是什麼人?他與那一路跟蹤他們的人又有什麼關係?
沒有任何頭緒的思索也是不會得出任何結果的,王爺只能披衣起床,感嘆長夜漫漫,他卻無法入睡。
明天就是十五,家家團圓,但在城外空曠無人的大道上卻有一蒙面男子正在發足狂奔。
此人是從城裡出來的,現在城門已關,按理來說無人能夠出城,但此人卻憑著高絕的輕功,硬是從一隱蔽處翻牆出城。也是這地方防範不嚴,讓人鑽了空子。
他奔跑的方向是白天如熙走過的路線,正是往鄉里去的,跑了大半個晚上,饒是他輕功過人,也直過了子時才跑到如熙白天去過的陵園白天的時候他藏在車底到了這裡,然後趁著無人注意藉助附近的墳包掩藏身形,如熙和她大娘的話他聽了個清清楚楚,否則也不會趁著晚上去偷聽那父女倆的對話。
過了子時就是十五了,時間剛剛好,月亮正在中天,雖然還不夠圓不夠亮,但已足夠那人找到他此行的目標。
一個沒有完整姓名只寫著“溫氏三娘”字樣的墓碑,墓碑前有著白天剛放下的香燭和祭品。
民間歷來就有過了中秋熱天才正式結束的俗語,現在剛好已是中秋,氣溫雖然還未降下來,但依舊可以感覺到瑟瑟秋風,像極了那人此刻的心情。
那人走到墓碑前,左手摘掉面罩,伸出右手撫摸著青石做成的墓碑,額頭上的汗水滑落地面,虎目含淚,聲音哽咽。
“姐姐,原來你在這……”
他聽到了,他都聽到了,辛苦跟蹤了這麼長的距離,終於在幾個時辰前得到了他想要的訊息,如熙是他的外甥女,是他姐姐的孩子,是父親的外孫女。
當年他從師傅口中得知一家遇害的訊息時,一個才六歲就入師門學藝的孩子怎麼能夠理解和消化家人已經永遠離他而去的事實,當時他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能堅持著學成出山,全憑心中一股為家人報仇的信念支撐,自從下山後,他更名為嶽夜鳴,憑藉著一身高強的武藝做了一名頂尖的賞金獵人,想透過與官府之間的交道打聽些往事,可是事隔多年,當年的案子已經無人記得,兇手更加無從查詢。
他知道他那正在北關戍邊的舅舅現在已是威鎮朝野的鎮北將軍,但是他沒有去找過他,當年事發的時候,舅舅還是一個小兵,正跟著軍隊四處換防,對朝中的事根本一無所知,世人都以為鐵筆御史歐陽海一家是死於強盜之手,但是他歐陽冶鳴不相信……
鐵筆御史的名號是爹爹的護身符,就算遇上強盜,只要報上名號,對方不會為難,殺歐陽海不比得搶劫其他的路人,皇上不會善罷甘休,強盜膽子再大,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這從當年事發後很多山寨被官兵剿平不少人掉了腦袋就可知一二。
先帝信了爹爹是死於強盜之手,御筆寫了碑文,所以世人也都信了。
但爹爹是什麼人,他是鐵筆御史,是從一品的右督御史,他怎麼可能會因為區區一個門生的連累就辭官歸隱,當初師傅都說爹爹辭官恐怕另有隱情。
會是什麼隱情要讓爹爹放棄大好的前途舉家還鄉?
為了解開這個謎題,他不止一次利用做任務的機會進京尋找機會,但苦於沒有門路。家裡只剩他一根獨苗,如果爹爹的死另有原因,那麼他一旦自曝身份說不定就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所以他只能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