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去。
數十位修行者紛紛四散,各自尋找著逃離之人。
就連柳召南也一聲不吭拔出一把狹長的刀劍隨人群離去,韓大野看袁來不動,他便也不動。兩人站在原地,等人散開,大野環視四周,道:“我們去哪?”
袁來自打入院便一直沉默著,一言不發,他對這種屠殺當然並無什麼其他情緒,邪修是什麼貨色他早已清楚,能被稱為邪修的都是持自身力量作惡之人,修行者的本性也都是凡夫俗子,驟然得到力量,恃強凌弱,為非作歹的屢見不鮮,一路行來,單單進入西北境內後他就不止一次聽到過邪修肆虐劫掠殺人甚至是奸。汙良家女子等無人道之事,他也絲毫不為這些人的死而感到憐憫。
這宗門中的人當然未必人人都死有餘辜,但上輩子便親戰火見慣生死的袁來也明白戰爭的殘酷,從本心出發,西北軍以重手鎮壓這些亂子他是贊同的。
他並非什麼良善純粹的好人,但是能將這些作惡多端的修行者除滅也是善行一件。
“我們哪也不用去。”
袁來聞言淡淡說道。
大野皺眉道:“為什麼?”
袁來嘆道:“這宗門本就不大,宗門中的人也不可能全整日呆在這裡,總共在此處也不過二三十人,剛才已經死了不少,逃走的本就沒多少,肉少狼多,我們何必去和人爭搶?反正,我們也不是為了功勳而來。”
大野聞言點頭,其實他也並不很想去追殺旁人,他的身邊還有妹妹,功勳可有可無,然而意外卻要極力避免。
“那我們就在這裡站著?”大野沉默了下,又問道。
此處如今已經再無其他人,除了被戰鬥波及損毀的房屋,就只有躺在地上死去的屍體。
“站著?當然不了,既然來了總要做點什麼對吧?我們的確不需要離開這裡去追人殺,因為這裡本就還有敵人。”
袁來緩緩說道,大野頓時一驚,他環目四顧,警惕道:“在哪?!“
袁來安撫道:“不要緊張。”
說著,他忽然邁開步子,向院中的一個牆角走去,牆角旁邊可能是宗門的柴房,於是在牆角堆著許多的木頭,木頭堆得很高,幾乎與院牆一般高,地上有許多的木屑和碎木,甚至在地上還扔著一柄砍柴的斧頭。
袁來面對那堆木頭,笑道:“大野,你用岱宗巨劍噼過柴麼?”
他指著這柴垛,道:“現在可以試試。”
韓大野眼睛瞪大,彷彿想到了什麼,便是連一隻安安靜靜的小野,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說這裡面……”
袁來微笑:“嗯,裡面有個人,我以為不光我注意到了呢。”
說完,他便冷聲道:“你到底出不出來?”
……
一陣寂靜後,袁來看向大野,大野點頭,默契地將岱宗巨劍舉起,一股股元氣開始注入劍身。
終於,那柴垛勐地開始顫抖,然後一個枯瘦的少年從中爬了出來。
同時叫喊道:“別動手!我出來!”
“早這樣不就好了?”袁來看著他,這是個相貌平平的少年人,身體枯瘦,一雙眼睛躲躲閃閃的樣子,看上去已經嚇壞了,在爬出來後便立即跪在地上討饒,但是袁來卻皺眉。
他善於看人,這少年也絕非天生的演技派,所以袁來很容易地就從他那閃爍的眼神中看出了狼一樣的狠色。
他嘆了口氣,知道這傢伙絕非善類,但是他卻並不很擔心,因為他可以肯定對方修為真的很低。
在他的感知中對方只有一境的修為,這種修為在關外簡直與普通人沒太多分別,所以,顯然對方若非是這宗門新收的弟子,便就是幹活燒火的雜役。
也正因為他修為太低,身上幾乎沒有什麼元氣波動,加上人足夠警覺,在掃蕩軍修行者們衝殺進來之後立即鑽進了柴垛藏身,所以就算是有人神識掃蕩也難以注意到他。
畢竟想要那種在心中景物纖毫畢現的程度就必須靜心冥想釋放神識才行,在剛才的情況下卻極難做到這點,便是有本事做到的比如蔣衍,也估計根本不會將這人放在眼中,甚至懶得教人捉他出來。
所以,到最後竟然只有自打進來便細心觀察四周的袁來發現了他。
此時袁來看著對方匍匐在地上討饒,心中毫無波動。
從對方那雙眼睛他就知道,這人年紀雖不大,但絕非善類,善良的人不會擁有那種藏得很深的毒辣的眼神。
袁來接過大野手中的劍,然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