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狂叫聲乍起,刺耳萬分,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刀光倏斂,柏青山已退出丈外。
兩大漢的右頰各裂了一條大縫,連鼻尖也裂開了,一手掩住臉面,搖搖欲墜地失聲厲叫,搖搖晃晃向後退,鮮血似泉水般向下流,染汙了整個的胸襟和手臂。
水鬼虎口裂開,一手血,左手掩胸,臉色灰敗地向後退。
柏青山冷然掃視駭然徐退的二十餘名爪牙,哼了一聲道:“水鬼,如果你不怕死,可以走了。”
水鬼不住打冷戰,屏息著驚惶地說:“你……你為何不……不殺我?我……”
“不殺你,留你有用。”
“你……”
“你必須協助在下追兇,追不到,你得死。”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死定了。”
“你……你不能如此對待我。”
“你又是怎樣對待我的?”
“我……”
“在下已制了你的經脈,何時絕脈而死,你自己去求證。日落之前,在下必須得到訊息。你有片刻工夫交代同伴辦事,當然也得將後事交待一番。現在,咱們走。”柏青山一字一吐地說。
“走?你……”
“你和山海夜叉帶在下找魚鷹洪江,去不去在下不勉強。”
“如果在下拒……拒絕……”
“那你就死定了。不然,快去找一個能解在下絕脈手法的人自救。”
“這……”
“貴地高手如雲,也許可以找得到解脈的人。”
“在下協助你去找人,你……你能保證在……在下的安全麼?”
“柏某從不向人提保證。”
“那……在下豈不太過冒險?”
“這點險你恐怕得冒了。”
“那我……”
柏青山向江邊走,跳上一艘快艇,坐下道:“你本來就是該死的人,在下已經網開一面,除了跟在柏某身旁,你別無活路。在下不但不保證你們的安全,你們還得保證在下的安全呢。如果在下有了意外,你們自然也活不成。現在,快找幾個人開始,趕快去找魚鷹,多耽誤一分一秒,你們便增加一分危險。”
水鬼略一遲疑,最後心驚膽跳地上船。
山海夜叉思量再三,最後極不情願地登舟,兩人各帶了兩名得力夥伴,船終於離開了河灣。
水鬼親自掌舵,船向上遊急駛,柏青山兀坐不動,笑道:“魚鷹藏在下游三里左右,好像是在純孝裡,往上駛,你在替自己找麻煩,我不在乎,群魔亂舞,彼此勾心鬥角,誰也不甘失敗,因此禹家寡婦孤兒不致於有險,在下的十萬金珠,也沒有人敢在風聲緊急時攜出縣境遠走高飛。但命是你們的,時間也是你們的,耽誤下去,倒黴的絕不是我柏青山。”
水鬼完全屈服了,哭喪著臉說:“魚鷹已遷地為良,藏在對岸的竹林灣附近。”
“竹林灣不是土頭子徐八的產業麼?”柏青山問。
“是的,徐八很可能包庇了他。”
“如果徐八包庇了他,很可能有一場好殺,你們兩人先打好主意。”
“先打好什麼主意?”水鬼問。
“想死還是想活。”
“這是什麼意思?”山海夜叉怒聲問。
“想死,你兩人可以先期逃跑。想活,早幫我找到禹家的孤兒寡婦。”
“你……”
“你們有一件可做,那就是趕快禱告求天爺保佑,還來得及。”
“咱們要與你拼命,船已到江心,咱們淹死你。”山海夜叉兇狠地叫。
“哈哈哈哈!”柏青山狂笑,笑完道:“明知你們一輩子活在水上,必定水性高明,在下如無把握,豈敢上船?不是在下小看了你們,在下捆上一隻手一條腿,也可在水中將你兩人置之於死地。不是強龍不過江,不信你可以試試,但最好別試。”
不久,到了竹林灣的下游裡餘,小舟靠岸。
山海夜叉用手向西面的山腳下一指,挾起託天叉說:“魚鷹就藏在那面的山坡下,他的船已派出去了。”
柏青山一躍上岸,道:“不管是真是假,走吧。”
水鬼與山海夜叉在後面,低聲問道:“老陳,你怎麼亂指魚鷹得了手?”
語氣飽含抱怨,顯然水鬼不以為然。
山海夜叉鬼眼中厲光一閃,附耳道:“你知道,陸路艱難,山區中路徑不熟,而且沿途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