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全驚呆了,不知所措。
“他昏神了,千萬不可讓他跌下湖去,攔住他。”戚武師狼狽地叫。
弱不禁風的許姑娘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急急奔出迎面攔住去路,伸手急扶。
“不可接近。”跟蹤搶到的戚武師大叫,搶上又道:“蓉姑娘,危險!”
姑娘卻不怕危險,尖叫道:“柏恩公,站住,站住!”她撲入青山的懷中。
青山神智半昏,猛地一把扣住她的腦門,另一手扣住了她的右肩,真力將發。
“柏恩公,我是許蓉,你……你抓痛我了。”姑娘魂飛魄散地叫。
柏青山突然渾身一震,神智漸清。
戚武師本想奮身撲上抱住青山的腿將人摔倒,但投鼠忌器,怕連累姑娘遭殃,不知該如何是好。
柏青山終於鬆手,籲出一口長氣,猛搖腦袋,將手揉動著太陽穴與腦後的兩條頸肌,終於完全清醒了,他眼前恢復了光明,看到了珠淚漣漣的許姑娘,趕忙伸手將她扶住,苦笑道:“對不起,姑娘,傷了你麼?痛不痛?”
“恩公,你……你是怎麼回事?”姑娘淚眼盈盈地問。
“沒什麼,沒什麼?”他一面說,一面扶住驚軟了的姑娘往回走。
戚武師驚出一身冷汗,暗叫僥倖不已。
青山返回廳中,將姑娘扶至許夫人身旁放下,向眾人歉然地說:“在下要養神,少陪。戚老師請分派守夜的人,有勞了。”
說完,走向內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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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追魂狂客
水閣距岸約有二十五丈左右,近閣的兩曲橋以內不長蓮葉。也就是說,在五丈內,即使有登萍渡水的輕功,也難利用荷葉脫身。即使輕功練至登峰造極的境界,也難一躍五丈,落在荷葉上再次躍起,那是不可能的事。
玄狐周豪認為被困水閣的人,絕難利用登萍渡水術脫身,所以極為放心,拉毀了九曲橋,將對方困在水閣,便放心地等候對方餓死再收拾殘局,只派人在湖畔守候,任由閣內的人自生滅了。他相信浮泥是天險,只有插翅方能飛渡。
廚中的食物不多,但十二個人只持一兩天尚無困難。
由於柏青山需要養息,廳內的人失去了主宰,只好由戚武師派人輪流把守,謹防賊人偷襲,其他的人分配在三間廂房內住宿,等候天明計議如何脫困。
柏青山獨自登樓歇息,心潮起伏輾轉不能成寢。三月來沿途打聽灰衣使者的訊息,總算找到知道灰衣使者的人了。可是,這訊息卻令他震驚,唯一的希望已絕,怎不令他煩躁?
久久,他終於平靜了下來,既然已知希望渺茫,早已將生死置於度外,為何仍然放不開?可知他活下去的慾望仍在。目下已知希望已絕,何必再虐待自己?
他心中一定,不再多想,精神一振,立即開始下樓,動手拆除廳壁的木板。
拆板聲驚動了戚武師父子,三人立即動手造了一張前端翹起的丈餘見方的滑板,兩支板槳來。
“小兄弟,咱們過湖。”他佩上分水刀欣然地叫。
“我也要去。”戚姑娘搶著說。
“不行,你要助令尊照料這裡的人,令尊左手不便,一切全仗你,你怎可離開?”他斷然拒絕。
滑板放下,四平八穩,他向小戚蛟說:“咱們往相反的方向走,避免被把守橋頭的賊人發現了。記住,不動則已,動則不能停下,停可能要往下沉,雖無大礙,到底討厭。走!”
許大人父女一直在旁觀看,許姑娘突然說:“柏恩公,何不將人偷偷渡過彼岸,豈不穩妥些嗎?”
一名船伕也恐懼地說:“公子爺,你丟下我們走了?”
他搖搖頭,苦笑道:“好吧,你們都不放心,那就過去好了。其實,在此地比在岸上安全得多,賊人未趕散之前,這裡可說是唯一安全的地方。戚老伯父女與許夫人母女帶了許小弟上來,先渡你們過去。”
分兩次將人渡至對岸的果林內,果然不見有人。有老少婦孺需要照顧,不宜再入村內冒險。柏青山改變計劃,匆匆領了眾人出村南里餘,找到了至奔牛鎮的小徑,略一打量四周,停下說:“諸位已經脫險,在下有事在身,只能送你們到此為止,此至奔牛鎮只有三里路,你們可在四更末五更初趕到。許大人可帶了李忠趕回常州府,他便是奔牛五醜為非作歹的證人,立即僱船下航明早便可派人前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逮捕五醜法辦,替地方除害,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