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沉,佛手的泥金髮現了裂紋。
“施主手下留情。”後殿有人叫。
出來了一本寺的方丈,披著大紅袈裟,手扣念珠,急步而至。
“你是方丈麼?”他問,看衣袍便可猜出身分。
“阿彌陀佛!老衲正是本寺住持。施主為何大發雷霆……”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沉聲道:“貴寺的法雲和尚,勾結江洋大盜,不久前在江邊街口,擄劫在下的內眷男女三口與兩名轎伕,劫去十萬金珠。”
方丈大嚇,駭得倒退三步,臉色大變,駭然道:“施主不可亂說,這可是殺頭凌遲的罪名,這……”
“人證俱在,貴寺難逃窩藏罪犯的罪名。說,法雲和尚現在何處?僧侶的寺內寺外行止,惟方丈是問。”
方丈打了一個冷戰,急向法生道:“監院執事何在?快去找來。”
法生轉身便走,去意匆匆。
青山舉步便走,向方丈說:“你推搪得乾乾淨淨,等在下查明實據,一把火燒光你這賊窩。”
“施主請……”
他已經走了,閃入一處院角。
法生一面走,一面不住回頭察看身後的動靜,並未發現青山跟來,急急從寺後脫身,溜之大吉。
兩裡外便是青溪莊,和尚急急奔至莊門,向迎出的一名莊丁急問:“施主,法雲大師在麼?”
“剛來不久。大師父有事麼?”
“莊主回來了沒有?”
“一起回來的。”
“是不是帶了幾個人來?”
“是的。咦!大師父怎知道的?”
“不好,有人跟來了……”
莊門右側五六丈的樹林中,閃出柏青山高大的身影,舉步走來冷笑道:“已經跟來了,當然不好。”
莊丁大叫一聲,火速退入莊門內。
法生溜得更快,搶先而入。
莊門迅速閉上,裡面有人大叫:“快稟報莊主,有人找上門來了。”
院牆高僅一丈六,莊門樓也不過三丈高,但青山不越牆而入,在附近找到一根海碗粗的丈餘長樹幹,“砰嘭”兩聲大震,院門被搗破了。一不做二不休,他掄起樹幹,見物就打,在一連串暴震聲中,整座院門樓全部被搗毀。
接著,是從院門至聚星樓前三十丈左右的花徑旁花木,遭了浩劫,被打得一塌湖塗。一直打到階下,第一名帶了花槍的莊丁方奔到阻攔,大喝道:“誰敢到青溪莊來撒野?看槍!”
槍出“靈蛇出洞”,吐出一朵槍花扎向胸腹要害。柏青山不用樹幹接招,抽出左手閃電似的一抄,便抓住了槍尖,右手的樹幹猛地向下劈。
莊丁大駭,奪不回槍便知不妙,火速丟槍扭身倒地滾出丈外,狼狽而遁。
柏青山調轉槍頭,奮神力向上擲出,“篤”一聲刺入三樓飛簷下的大匾額上,正中星字的正中央。
他根本就不理會吶喊衝來的莊丁們,大踏步上階,大喝一聲,樹幹砸向聚星樓的朱漆大門,“嘭”一聲大震,門閂折斷樓門大開,他又瘋狂地搶入,樹幹一掄,迎面的巨型書屏四分五裂。
一聲虎吼,他回身疾逾狂風,來一記“橫掃千軍”,再來一記“狂風掃葉”,湧進廳門的十餘名莊丁,鬼叫連天滾成一團,像是泥人見水。
他向堂上搶,堂上有案桌與不少名貴的擺設。
後左門人影乍現,兩名中年驃悍大漢飛奔出堂,同聲虎吼向堂下搶,兩把鬼頭刀精光閃亮,吼聲如雷:“小子納命!”
“來得好!”他豪氣飛揚地大叫,樹幹兇猛地掃出,急如星火,勢如山崩潮湧,聲勢空前猛烈,銳不可當。
兩大漢大駭,無法閃退,只好拼全力出刀自保,本能地一刀砍向樹幹。
“噗”一聲響,一名大漢的刀砍入樹幹,卻被掃中腰脅,刀根本就擋不住沉重的樹幹,刀拔不出來,人卻被掃飛丈外,慘號一聲,倒地掙扎難起。
另一名大漢由於不是首當其衝,來得及暴退,剛疾退八尺,樹幹又到,而腳後跟恰好被堂階所絆住,仰面便倒,百忙中揮刀上託壓下的樹幹。“咔”一聲響,刀鍥入樹幹,樹幹仍急速下沉。
“救命!”大漢狂叫。
沒有人能救命了,青山也不想要大漢的命,勁道側剎,“噗”一聲擊碎了大漢的右肩骨。
人影再見,正主兒終於出現,是從二摟下來的,共有十四五名之多。
青山不理會來人,搶上堂掄樹便掃,勢如瘋虎,“砰砰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