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是英雄兒是好漢,不錯,你手中的可是辟邪劍?令尊目下可好?”
“託福,家父目下隱居蓬萊,劍確是辟邪……”
“哦!令尊未將老夫的事告訴你?”
“不曾,家父從不談論武林是非。”
神劍至尊點點頭說:“令尊為人厚道,令人肅然起敬,你走吧!”
“老前輩……”
“老夫欠令尊一份情,而這份情只有令尊與老夫知道其中原委,既然令尊不說,老夫也就不再多言,總之,令尊是個可敬的人,你走吧,這一帶沒有人再敢冒犯你。”
“謝謝老前輩成全。”柏青山喜極收劍道謝。
“不必謝我,請代向令尊致意,不送了。”神劍至尊揮袖說著,轉身飄然而去。
柏青山出了一身冷汗,一面走一面向心蘭說:“兩世為人,好險。真要和這老怪物碰運氣,準倒黴,幸而他放過了我們。”
“他真有那麼可怕麼?”
“他是武林中以劍術神奇威震江湖的名宿,也是目下武林中碩果僅存的少數元老之一,為人乖戾性情莫測,亦正亦邪任性而為,天下間能接下他十招八招的人,屈指可數,我恐怕接不下他三招。”
“青山哥,你不能小看了自己呀!”心蘭不以為然地說。
“心蘭,滿遭損,謙受益,收斂些總是好的,走!”
一口氣奔了二十餘里,果然平安無事。
接近二十里,後面隱隱傳來急驟的蹄聲。
“他們追來了。”心蘭憂形於色地說。
“走泰山山區,避開他們。”柏青山斷然地說。
“走山區你熟不熟?”
“熟,咱們加快。”
他們從南十里河向北岔出小河谷,走范家莊,從泰山的北面爬上牛山口。
本想從狼窩降下丘家莊高而莊,卻發現西北角山下有不少青衣人走動,猜想可能是泰山賊,只好改走斜谷下山。
到了王爪谷,天色已經黑了。
到處都是荒山野林,獸吼聲四起,加以天宇中雲層厚,星月無光,心蘭心中大急,憂慮地說道:“青山哥,晚間恐怕會迷路,怎辦?”
柏青山頗有把握地說:“瞧咱們右首的小河,那就是綿陽川斜谷的上源,只要沿河向下走,便可到達中宮鎮。中宮鎮以北,村莊便多了,全是些小土嶺。中宮鎮距濟南只有三十餘里,我希望能趕到那兒歇息,你支援得住嗎?”
“我支援得了。”
“還有三五十里……”
“三四百里我也支援得住。”心蘭堅定地說。
“其實,如無意外,已經用不著趕路了,全程已不足八十里,明天早些走,一上午儘可以趕到的。”
“早些趕到豈不更好?明早不知雲中鷹王的兩頭金鷹能找得到我們麼?”心蘭岔開了話題問著。
柏青山苦笑道:“如果前途無警,算是僥夭之幸,假使前面有人攔截,也是意料中事。”
“為什麼?”
“金鷹曾兩次襲擊示警,賊人並不傻,他們定然也循金鷹飛行的方向追趕,咱們從南十里河岔出,瞞不了有心人,毛病可能也出在金鷹上。”
“你是說……”
“他們可能先傳出資訊,同時跟蹤追來,前後夾擊,乃是情理中事。”
斜谷向東北延伸,中間一段稱為王爪谷,南面的山峰是火焰山。
從歷城六鎮之一的中宮鎮往泰山,必須走斜谷這條小徑,可說是往來的要衝,但極少有人走動,誰也不願在這一帶無盡的山野中冒險,不但賊多,也有虎狼猛獸出沒,火焰山的西面一帶山脊,便是有名的狼窩。
因此遊泰山的人,寧可走遠些,先到泰安州,再從泰山的南面登山。
山谷最寬處僅有百十步,狹窄處僅可容兩人行走,兩側峭崖如削,路右溪水一線,人行走其中,有時滑不留足。
兩人小心地向下走,不敢絲毫大意。
正走間,左面的高崖上方,突傳出一聲異嘯,山谷應鳴,令人悚然而驚。
柏青山心中一懍,低聲道:“是人在發嘯,危機來了。”
是的,危機來了,半夜三更,深山之中發嘯,絕非好路數。
天宇中雲層薄了些,皓月悄然鑽出了雲隙,灑下滿地銀光,視界一清。
前面一座三數丈高的崖頂,隱約中可看到一個人影,踞坐崖頂如同幽靈。
後面上方,傳來了隱隱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