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提起紀家堡,他便不假思索地說:“不錯,紀少堡主從太湖來,半個時辰前船泊南碼頭,二十餘人在鎮中進食,可能還沒離開,聽說他們要起旱走徐州返回河南。”
柏青山趕忙說:“那麼,我們快點離開。”
大悲佛已感到有點不對,問道:“柏施主,是不是怕紀家堡的人找麻煩?”
“在下與紀少堡主在浙江鬧得很不愉快。”
“哦!天下第一堡的人,確是討厭得很。”
“他如果真敢出頭找麻煩,在下可以應付得了。”
那無塵居士憂形於色地說,“他最好不要生事,不然確是麻煩。”
心蘭哼了一聲,鳳目帶煞地說:“這次他如果不死心,我要他後悔一輩子。”
說話間,眾人急急出鎮,灑開大步急趕。
遠遠地,王家營鎮在望。
鎮前的風水林中,人影依稀,有人在內藏身窺伺,不易看出是何路數。
眾人不想耽擱,不加理睬徑奔鎮口。
走在最後的雲中鷹王卻不動聲色,發出一聲唿哨。
兩頭金鷹突然從高空俯衝而下,改由林南掠入林中,巧妙地穿枝而入,從一個藏身樹後的人身側掠過,再側飛從林西穿出,一飛沖天。
林中傳出一聲驚叫,人影閃動。
“是什麼人?”無塵居士扭頭問。
“是兩個化子打扮的人,相當精明。”雲中鷹王答。
窮神哼了一聲,低聲道:“看來,老要飯的要給他們三分顏色塗塗臉了。”
入鎮到了齊魯車行的南站站旁,由天雨花聞人傑入店打交道,車行的站主恰是天雨花的故交一口答應幫忙。只片刻間,便接上了一部雙頭輕車,並且在附近的大戶人家,借來了六匹健馬。人熟好辦事,只耽誤了一刻工夫,便萬事俱備,立即啟程。
車馬剛馳出鎮口,車行的站主親自追到,說出水賊已傳出音訊,召請陸上的匪盜加以攔截。另一件不好的訊息,是丐幫竟然以飛鴿傳書,召集山東與京師一帶的幫眾,沿途發動襲擊,要他們必須終止行程,必須留下來與這兩股難纏的人物先行解決,不然兇險莫測。
大悲僧不是怕事的人,但為免麻煩,改變計劃轉奔沂州,改變路線穿山區到濟南,但走沐陽而不走宿遷大道。
雲中鷹王的一對金鷹,立即開始捕獵信鴿,總算派上了用場。
走沐陽道是小路,雖說小路仍可通車馬。一陣好趕,夕陽西斜,車馬馳入沐陽城,趕了一百八十里。
車馬不比船,船不用自己費心,車馬則需全部精力。因此必須歇息,不能晝夜兼程了。
次日城門一開,車馬便又衝出城門口,向北急趕,以每個時辰五十里的奇速,不要命地飛趕著。
天雨花計算得相當精確,駕車的馬與坐騎只趕一百里,預計在邊界更換。
邊界踏入山東的第一站是紅花埠,那兒有兩座馬驛,道平驛與解村驛,找馬匹更換容易得很,有金銀則事無不成。
巳牌正末之間,山東邊界在望。
無塵居士與唐璧雙騎先行,在前面五六十步領先開道,每個時辰歇一次腳力,這時坐騎已有點吃不消了。
半里外的樹林中,大路中間掘了一條小溝,裡面埋了一根絆馬繩,上面仍用泥土掩好,即使是仔細察看,也難發現路上有鬼。
絆馬索的一端捆在一株大樹幹上,另一端在路對面圈在一株大樹上,由兩個青衣大漢所控制著。
只消用勁一拉,絆馬索便會崩緊,從土中脫穎而出,高度恰好絆住馬的膝蓋附近。
左右的樹林中,埋伏著三十六名兇悍人物,每個人皆隱伏在路兩側的樹根下草叢中,利用草隙死盯著漸來漸近的人馬。
高空中,兩頭金鷹突似流星般向下俯衝。
這兩頭受過訓練的鳥中之王,看到了刀劍的閃光,自動地向下猛撲示警,主動地向下面的人襲擊,像流星般穿雲直下。
誰也沒留意天空中有飛禽下搏,誰也沒想到蒼鷹敢向人襲擊。
兩聲慘叫,罡風乍起,草葉紛飛,鋼翅的撲扇聲急驟,金鷹一落一起,快逾電光石火,一擊奏功,立即斜衝而上,一飛沖天。
一聲鷹鳴,馬嘶震耳。
絆馬索拉離地面,但兩匹健馬已在這千鈞一髮中勒住了,人立而起,距絆馬索不足半尺。
無塵居士與唐璧得金鷹示警,及時勒住韁,立即兜轉馬頭,向迴路狂奔。
馬車急衝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