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他一個氣質高貴優雅禮貌的貴公子難道好意思無端端跟人去爭論一個眼神的問題?!
胡菲爾突然低低笑了出來,清澈的聲音帶著盈盈笑意響起:“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沉默……
所有人都以為不會有回答的時候,黑衣人突然出聲了:“弼連。”他說,“叫我弼連。”聲音低沉醇厚,極富磁性。
“弼連,很有趣的名字呢。”胡菲爾輕笑道。
玄翼好像想到了什麼,弼連,弼連……似乎有點熟悉啊……
“有趣什麼啊,我記得以前一個神經兮兮的女人就叫碧蓮的。”楚夕撇撇嘴,不悅,碧蓮碧蓮,一聽就很俗的說。
“輔弼的弼,連續的連。”弼連冷靜地說著,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胡菲爾,從頭到尾都沒移開過一分。
胡菲爾笑眯眯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師父,這個人一點都不好玩,你有興趣就給你好了。這個馬車已經爛掉了,我要去別的馬車休息去。”
楚夕也不顧自己身體的虛軟無力了,一拉玄翼,就往外走去。
師父消失了
如果楚夕知道他這麼一走,再見胡菲爾竟然會是這般困難,定然不會就這樣一走了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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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錯過了宿頭,清理了一塊空地露宿,楚夕望遍整個營地,都沒見到胡菲爾的影子,心裡莫名地煩躁不安,想起先前那個黑衣人直勾勾的眼神,怎麼想怎麼彆扭,很想問問別人知不知道師父去了哪裡,可又彆扭地開不了口。
苦惱地想了半天,最後強撐著乏力的身體去了臨時廚房,精心炮製了許多精緻菜餚,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成果,不禁得意地露出笑容,師父他啊,對這東西最沒有抵抗力了,待會兒他過來討吃的時候一定要狠狠揶揄勒索一番,嘿嘿。
可等了許久,熱騰騰的菜餚都快沒熱氣了,胡菲爾還是沒有來,只迎來了玄翼擔心的目光。
玄翼本來是寸步不離的守在楚夕身邊,只是剛剛臨時有些公事離開了一下,回來便不見了楚夕,問了一下秋蓮他們,被告知他一個時辰前進了廚房,吩咐不準人打擾,一直到現在都沒出來,他們有些擔心,正在考慮要不要闖進去看一看。玄翼想起楚夕的驚人廚藝,不由笑了笑,揮揮手讓他們下去,自己一個人輕輕進來,結果發現他在一桌的美味菜餚前發呆,臉上的表情竟是那麼的……寂寞……
“你身體還沒好,還這樣胡來,會累著自己的。”溫柔地把此刻顯得分外單薄的人而帶入懷中,吻了一下他的眉心,心疼地說道。
楚夕的眼神還有些迷茫,看著眼前放大的臉,眨了眨,又眨了眨,終於恢復了清亮,扯出一抹笑容,語氣異常的輕快:“你擔心什麼呢,我身體好著呢。來,嚐嚐我做的菜。”
玄翼看著他的眼,綠眸變幻不定,楚夕幾乎以為他看到了自己內心的最深處,然而他最終只是綻開燦爛的笑容,笑眯眯的說道:“好啊,夕的手藝,自然是要細細品嚐的,我們先出去吧,這些菜叫下人隨後端來就好。”
幾乎是半拖半抱地把人帶離了那個狹小的臨時廚房,吁了一口氣,那裡面的空氣,可以讓人窒息哪,楚夕他怎麼受得了的。
帶著人往主營走去,玄翼手底溫柔至極,投注在楚夕身上的眼神也是深情至極,偶爾看向別處時綠眸卻如一汪深潭,美麗,卻看不見底。
楚夕任由他帶著自己,視線依舊不住地往四周逡巡著,一個下午沒見他了,連自己親自下廚都沒有把他引來,是出了什麼事嗎?不會的,師父他那麼厲害,尋常人別說傷他了,碰他一下都難。可是除了那幾天,師父從來沒有離開自己的視線這麼久過,很……不習慣哪……
“翼,那個黑衣人後來怎麼樣了?”詢問的話在舌底轉來轉去,臨出口的時候又換了一句,“我有點擔心,他會不會有什麼不良企圖?”
“你不是把他交給師父了麼,師父會處理的。”玄翼緊了緊環在他肩上的手臂,口吻聽來漫不經心。
楚夕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繼續問道:“呃……那師父……有沒有問出什麼?”
“我還不知道呢。”輕輕把人安置在桌邊,笑吟吟地說道,“我們先吃飯吧,有什麼事等吃完了再說。”
“……哦。”想說和師父一起吃吧,看了看玄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默默地扒飯。
已經不是在菲月幻境的時候了啊,這個世上,並不是只有他和師父兩個人而已呢。
翼,玄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