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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在喝酒?”

“我喝了十多年了,戒不了。”他瞅瞅她無奈又氣結的表情,低聲說:“你不喜歡,那我戒,今天就開始。”

“不是我喜不喜歡的問題,是你要顧著自己身體。你老實和我說,是肝硬化還是什麼?爺爺只說肝壞了,再說就要哭的樣子,我也不敢多問。你老實和我說,究竟是怎麼了?”

他眼中神色變幻,陳婉更是抓心的疼,定定地凝視他,萬般情緒湧起無法自制,“究竟怎麼了?”

“沒什麼,爺爺騙你的。你別信他,他看我們不好,想了苦肉計來撮合。真的。”

“真的?”她吶吶重複,既希望是真的,又不敢輕易相信。狂震的心跳在他嚴肅的眼神下漸漸恢復正常,卻又酸痠軟軟的,無著力處。“爺爺怎麼這樣?”

“嚇著你了是不是?”她看著他,用那種有些感慨有些喟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眼神看著他。他想問:你心裡有我的是不是?這幾個字在心底盤旋著,蠢蠢欲動。

她想說些什麼又合上嘴,不自然地別開臉。“沒有就好。我先回去了,晚上還要做生意,豆丁看不見我也要發脾氣。”說著又回首,“酒還是少喝點,顧著身體。”

他怔然點頭,心中急速晃過無數挽留的理由,卻沒一樣有足夠的信心鼓勵他開口,只得說:“我送你。”

下去停車場時遇見金盛保安,對方仍認識她,點頭喊“陳小姐”。陳婉回以一笑,有些感嘆:“想不到還有人記得我。”

秦昊一邊發動車子,邊說:“當然記得,我們哪回不是扭打著上樓,抱緊了吻著下樓,他們看了幾年好戲了。那段時間還問我討過喜糖來著。”話一說完,心中惻惻而痛,斜睇她一眼,也是神色愴然。

兩人緘默著到了朱雀巷口,她推門時回頭猶豫地問:“為什麼……我已經相信爺爺了,為什麼不繼續?”

“我見不得你難過。”不是不後悔的,“而且,也不願意欺騙你。”

“謝謝。”

“應該的。”他擠出一個笑。

她象是突然想起什麼,站直了問:“明天,豆丁去打防疫針,你有沒有空?”

秦昊的假笑在臉上剎時僵硬,回過味,又重新緩緩綻放開來,“有空。”

“那爺爺……”

“爺爺沒事,計劃定的是我媽明天陪他去小環山。我真有空。”他搶著說,仿似怕她反悔。

他眼中倏忽間散發出和他們說好了要結婚那日一般的光彩,有種溫熱的東西漫上陳婉心頭,“那明天早上,你來了給我電話。要早一點,我怕排隊的人多。”

第二日清晨開始下雨,陳婉抱著豆丁下樓,秦昊已經撐起傘在樓道口等著。

“長高了,壯實了。”

陳婉嗔怪地瞟他一眼,“不能說好的,要說不夠胖不夠高。”小傢伙見什麼都好奇,欠著身子要摸車上閃閃亮的香水座,“才轉了奶粉,說要開始補鈣了。這段時間吃什麼都開胃,抓到什麼都往嘴裡遞,昨晚還抱著我的腳丫子啃了一口。”她說著就想笑。

他抿著嘴,止不住唇畔笑意吟吟。

豆丁的注意力轉到他身上,執著地盯牢了他,微側著頭,研究著。

“豆丁,是爸爸。”

秦昊一顆心驀然燃燒起來,顫巍巍伸手過去觸碰豆丁的小手,一隻手指被小傢伙緊緊抓住,那種細微的力量象強大的電流般透過他全身,直擊靈魂最幽深處。“豆丁,我是爸爸。”

“該走了。”她輕聲提醒說,抱住躍躍欲試要把秦昊手指往嘴裡送的豆丁。

煙雨霏霏,濟城籠罩在暮春的輕霧裡,豆丁仰著脖子,驚訝地注視窗外急速後退的綠油油的樹枝,嘴裡咦哦連連。

“每天早晨就這樣,我還沒醒,他先醒了,自己在小床上玩,說個不停的。然後趴在小床欄杆上,看見我睜眼睛了,就呱呱地笑。”

一路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紅燈間歇處,他側臉凝視他們母子,心底是幸福的滿足感,還是感恩的悵懷?他來不及去判斷。

醫院裡人很多,滿眼是大人帶著各自的寶寶,他們坐走廊上等叫號。豆丁興奮莫名,腦袋扭來扭去,四處觀察,最後視線被旁邊的小美女吸引住,哦哦地不停說著話向人家搭訕。小美女不搭理他時,他惱火地蹬腿。

陳婉哄得額頭冒出輕汗,啼笑皆非說:“憊賴相和你一個樣。”

秦昊微窘,“我主動搭訕的也只有一個人而已。”說著拿了紙巾幫她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