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了也是強忍著,面上始終是平和的。可是羅氏最後卻是……
想起當時的情形,婆子忍不住戰慄了一下,只覺得渾身冰冷。
“不知道二小姐找老奴何事?”婆子強自鎮定的開口問道,卻是如何也掩飾不住聲音裡的虛弱和驚恐。只是她心中卻也明白,顧婉音找她絕不會是有好事。八成是和當年羅氏的事情有關,但是她心中到底還有一絲僥倖。更是打定了主意,當年的事情死無對證,既然都過去這麼多年,如何也不能承認。
然而婆子心中的如意算盤還沒打全,便是被顧婉音一句話擾亂了盤算。只聽得顧婉音淺笑著垂下目光來,清冷道;“當年一筆舊賬,嬤嬤打算何時跟我清算呢?”
婆子聽了這話,心中重重一跳,先前的盤算都是猛然空白,好半晌才囁嚅著強自否認道:“二小姐這話老奴卻是不明白了,什麼舊賬?”只是話雖然如此說著,可是神色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只瞧著那心虛的眼神,便是看著不像是清白的。
顧婉音看著婆子這幅樣子,便是清楚婆子必然是知道她的意思的,當下也不挑破,只冷冷一笑,聲音卻依然是玩味:“哦?嬤嬤看來真是老了,記性太差了。那樣重要的事情,竟是不記得了。還是說,嬤嬤覺得自己已經老了,一命抵一命也是不虧?”
婆子又是一顫,幾乎是嚇得說不出話來。聽著顧婉音的意思,分明是要她償命了聽了這樣的話,她如何能不害怕?早已經是嚇得兩股戰戰了,心中直道——怕是今日過不去這個坎了
不過顧婉音卻是不肯罷休,頓了頓後又笑道;“是了,嬤嬤覺得值,我卻是覺得不值。我聽說嬤嬤和家人這些年來過的很好?”自己的命或許不在乎,可是子孫的呢?
果不其然,顧婉音很快便是如同猜想的那般看到婆子越發的驚恐害怕起來。只是這個時候,卻是激不起她半點的同情,反而只更讓她戾氣洶湧——想起羅氏的死,想起當時她的懊惱自責,想起這麼些年來,顧琮琦沒有母親的疼愛,再對比這個婆子一副驚恐的樣子,只覺得心中恨不得立刻揪出那幕後兇手來。
顧瑢音此時已經是完全收斂了面容上的溫和,目光如刀般凌厲,幾乎是要將那婆子凌遲一般。任誰見了她這幅樣子,也不會覺得她先前的意思是在開玩笑,或者僅僅是為了威脅那婆子。她根本就是真正的動了殺心。
婆子已經是嚇得說不出話來,面色又青又白,說不出的難看。但是這婆子倒是也不傻,知曉就算她說了實話顧婉音也未必會放過她,當下反而一口咬定:“二小姐這話怎麼說的?好似老奴做了什麼對不起二小姐的事情似的。還請二小姐明示,老奴到底做了什麼得罪了二小姐?”
顧婉音聽聞了這話,氣得手指一縮,幾乎就是剋制不住的就要出聲。她也是因為過去的事情攪亂了思緒昏了頭,所以才會如此。不過就在最後關頭,周瑞靖卻是驀然伸出手來按住了顧婉音的手,輕輕的在手背上安撫似的拍了拍。
顧婉音一怔,隨即便是冷靜下來,待到徹底清醒,便是有些自責——好險壞了事兒。當下側目看一眼周瑞靖,眸子裡自然是帶了幾分感激。虧得周瑞靖在這裡,否則的話——
周瑞靖淡淡一勾唇角,卻是將目光投在了那婆子身上,沉聲開了口:“得罪了又如何?沒得罪又如何?區區幾個人,消失了也不會有人過問。”他語氣說不出的冷酷冰涼,像是兜頭一盆冷水,直讓人涼徹心扉。
那婆子幾乎是在話音還未落下的時候,就是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周瑞靖這話分明有仗勢欺人的味道。可是偏偏,卻是天底下最讓人無奈的話。一旦抬出權勢來了,那婆子就是舌燦蓮花,將自己的罪責推得一乾二淨也沒有用。換言之,周瑞靖的意思分明就是——伺候好了,夠誠實或許可以留著,若是一旦惹怒了他們,那麼後果就是……
這樣的後果那婆子如何能不怕?況且周瑞靖一開口便是指的是她全家
周瑞靖這話,囂張無比卻也霸氣森然一句話便是讓婆子所有的狡辯都堵在了喉嚨裡
那婆子面色變了幾變,最後竟是抽抽噎噎的哭起來,無比冤枉的模樣呼天搶地道:“你們縱然尊貴,可也不能這樣冤枉好人,朗朗乾坤之下——”
“朗朗乾坤?”顧婉音一聲輕笑打斷了婆子後面的話,毫不掩飾語氣裡的嗤鼻:“嬤嬤不妨抬頭看看,想一想,若真有朗朗乾坤,嬤嬤這會兒該是個什麼下場?”
婆子剩下的話,終於是壓在喉嚨裡,無論如何也是吐不出來。不由自主的順著顧婉音的話想了想之後,她甚至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