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退出來,顧婉音也著實累了,便是回了自己的屋子補了一回覺。
也不知梅若到底是怎麼回稟的,不過接下來卻是沒了其他的動靜。日子又這麼平淡的開始過下去。顧婉音每日臨睡前都在期盼第二日能有周瑞靖的訊息,可是每每第二日都是失望無比。
再說顧家那頭,張氏進門,顧家許多事情自然是要變動。
比如說,中饋的管理權,比如說,齊氏每日請安,比如說,一些家中的規矩。
張氏也的確是個雷厲風行的。新婚第二日,與顧老夫人請安之後,接管了中饋之後,當天下午便是將下人集中在一處,打算訓話。
張氏住的院子裡,管事婆子或是有頭有臉的一些奴才,都是到齊了。
張氏端坐在椅子上,拿眼睛掃了一圈,目光自有幾分凌厲威嚴,倒是讓人有些不敢侵犯。一時間,除了風吹過的聲音,竟是沒了其他的聲音。那些人以一個都屏息靜氣,不敢有半點的輕視。
“從今兒開始,就由我掌家。”張氏沉聲言道:“每日上午,你們便過來回話。我會處理事情。每日下午除非是極其要緊的事兒,否則便都不用過來。”
“是。夫人。”眾人齊聲回答。
“還有,有些習慣了從府中採買中謊報價格,賺差價的,或是吃回扣的。我若是發現,一律不饒輕則免去職務,重則全家攆出府去”張氏見他們一個個的臉上也沒多大的誠意,便是冷笑一聲,忽然加重了語氣言道:“另外,你們也可以相互舉報。下屬舉報上級,徹查屬實,就免去上級職務,由舉報之人頂上”
這一下,眾人總算是都變了臉色,有驚慌的,有喜悅的,還有那些個沉思的。
張氏見狀,總算是滿意。當下唇角浮起一絲笑容來,又掃視一番,這才揮揮手:“好了,一會你們將近幾年的賬本拿來我瞧瞧,還有逢年過節的各種舊曆拿來。沒事的,就都散了吧,好好辦事,自然有會獎賞,那些偷奸耍滑的,也別心存僥倖。”
訓完話,待到眾人都散去之後,張氏這才我起身回了屋子。
顧昌霏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見張氏嫋嫋娜娜的走進來,便是笑起來:“好一個威風的管家奶奶。”
張氏橫了顧昌霏一眼,嗔道:“我若不威風些,他們還不拿我當小羊羔似的?那還怎麼管家?怎麼,看著我這樣,你怕了?”張氏這話,帶了幾分調笑的意味。
顧昌霏頓時便是覺得身上的骨頭都酥了,平心而論,莉夫人和齊氏雖然長得也是極美,可是卻都沒有張氏這樣有氣質。張氏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風流之態,卻又端莊可親,莉夫人和齊氏與之一比,高低立現。
更何況,莉夫人如今被禁錮,齊氏身懷有孕碰不得。加上二人到底已經跟了他這麼多年,年歲也上去了些,加上新鮮感也退去,自然處處都不如張氏起來。
當下聽聞張氏這樣玩笑,顧昌霏便是也輕笑出聲:“我怕你作甚?你就是在威風凜凜,不也還是我的娘子?”
“老沒正經的。”張氏冷笑一聲,推開顧昌霏,皺起眉頭有些不滿:“還娘子呢誰拿我當正經夫人了?你那兩個妾侍,未免太傲了一些。怎麼說,也該過來請個安罷?這樣耗著,莫不是等我去見她們不成?哪有這樣的道理?我看哪,就是平時你寵壞了她們,才將她們縱得無法無天起來”
顧昌霏臉上一紅,露出幾分理虧的神色。可是想起齊氏現在懷有身孕,便是訕訕言道:“莉娘且不提了,只當咱們家沒她那麼個人。至於另一個,她現在身懷有孕——”
“怎麼,懷孕了就連規矩也不要了?”張氏繼續冷笑,“她不過是來見見我,我還會吃了她不成?”
顧昌霏被頂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奇怪的是,對於張氏的抱怨卻是沒有半點的氣惱。反而覺得,齊氏的確是理虧了。若是換做往常,指不定他要覺得是張氏太多咄咄逼人。
之所以有這樣的轉變,實在是因為,在張家迎親的時候,見了張家的排場和眾多規矩之後,他是有些自慚形穢了。
所以,這才會有了這樣的情形——他覺得張氏只是為了讓顧家更好,而不是針對齊氏。
當然,張氏的目的也是為了管好顧家。不過,私心裡,未嘗沒有一點要給齊氏一個下馬威的意思。
顧昌霏見張氏不快,當下便是言道:“這樣,我讓人叫她來給你請安。”
張氏沉吟片刻,卻是忽然燦爛一笑:“不必了。既然她不來,那我們便是去一趟罷。我倒要看看,她是怎麼養胎的。”
顧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