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只剩下聖上一人。而自然,聖上就成了最後的贏家,得以榮登大寶。
但是不管當今聖上用什麼法子,也掩蓋不住奪位弒兄的事實。所以,聖上對這些事情尤為忌憚。
更重要的是,民間一直有秘聞,說當年先帝留下密旨,要傳位給太子。所以,聖上一直對太子黨餘孽都是不遺餘力的打壓的。陶氏當年一族,正是因此衰落的。縱然因為怕被說閒話,聖上雖然沒有趕盡殺絕,可是這麼多年來,凡是和陶家扯上關係的,都沒什麼好下場。由此可見聖上的疑心之大。
而沒想到,陶氏竟然是那個陶家的嫡女。最初,顧婉音可從未想到,這個陶家就是那個陶家。
若不是今日三太太一語道破,只怕她也是想不到的。畢竟這些事情都過了二十幾年了,她也是聽人偶爾說起,瞭解得也不詳盡。
不過,這樣看來老太太這樣的舉動也沒有錯了。畢竟,那樣多的先例擺在面前,老太太選擇隱藏來保全自身,也不是沒有道理。若是隻包*了外室,大不了二老爺被罷官,好歹還有太后的求情,橫豎總不會動搖了周家的根基。
可是若加上陶氏的身份呢?帝王的疑心病,若是那樣容易消除,也不至於這麼多年周家一直都小心翼翼。
“那二老爺可知曉這件事情?”顧婉音沉聲道,眉頭漸漸蹙起。怪不得當初說起這件事情,周瑞靖沉吟了片刻。而且他也未曾反對老太太的意思,如今想來,大約也正是因為這些顧慮罷?能送走斷了瓜葛自然是最好。
可是如果不能呢?
三太太面上冷笑不變:“知曉了又如何?不知曉又如何?二老爺既然已經敢包*外室,他還會顧忌陶氏的身份?”
三太太這番話說得極是。就算最初二老爺不知道,可是好幾年了,怎麼也該知道了。顧婉音低頭,看著紙胎薄窯的茶杯上青色的花紋,將心底的情緒壓下去,淡淡的開口問三太太:“那三嬸的意思是?”
“還能怎麼辦?若真送不走,咱們也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到時候再看老夫人的意思。”三太太冷笑道,“既然是二房闖的禍事,自然沒有咱們背過的道理。實在不行,咱們就讓老夫人做主分家便是”
顧婉音一怔,抬起頭來看向三太太。三太太這樣做,就是為了分家?三太太不是說,不願意分家?可是如今——
三太太迎上顧婉音疑惑的目光,忽而一笑:“事到如今,為了保命還能顧及那麼多?況且,你我兩房關係交好,到時候我們三房或是從園子裡分出一塊地重新建府,或是直接就近買個。也和不分家沒什麼兩樣的。”
顧婉音微一挑眉,面上漸漸有了笑容:“三嬸說得極是。”三太太分明就是早有謀算。若是不早就打算好了,三太太如何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是——三太太想得未免也太天真了。若是真被聖上知曉了這件事情,聖上要發落的,可不是周家二房,而是周家長房。畢竟,周家的權力都握在長房手裡。到時候真的分了家,二房縱然要遭殃,可是大房也跑不了。三老爺又不是朝中官員,只經營家族生意,說不得反而能逃過一劫。
三太太真真的好算計。
不過顧婉音也不會與三太太去分辨,當下微微一笑便是不再提及此事。誰都有私心,這點誰都沒法例外。三太太處心積慮的替三房打算,也是情理之中。若是三太太知曉四皇子已經知曉這件事情,甚至是數次威脅周瑞靖與她的話,不知三太太是不是會立刻要老太太分家?
只是,不知四皇子是否知曉陶氏的身份?
見顧婉音閉口不談此事,三太太也就沒再提起。不過三太太本也沒想著顧婉音立刻就能表態,今兒不過是為了將事情挑明罷了。至於其中彎道——還得要些時間顧婉音也能理得清楚罷?
剛吃罷晚飯,三太太前腳剛走,老太太便是差人過來喚顧婉音過去。
“老夫人,您找我有事?”一進門,顧婉音便是瞧見老太太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等著她,當下面上也是肅穆了幾分。老太太平日無事,可從來不會這樣的情形,都是怎麼舒坦怎麼來。
老太太微微一笑:“先坐下再說。”
顧婉音便坐在我老太太的下首,卻也不在言語,靜靜等著老太太開口。
“靖兒媳婦,明兒你隨我進宮去給太后請安罷。”老太太笑著言道,狀似隨意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顧婉音頓時一愣,有些詫異的看向老太太:“進宮?老夫人您的身子——”老太太的身子可還沒好利索吶。怎麼突然想起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