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就這樣定了。”然而二太太卻好似沒有聽見二老爺的話一般,便一錘定音將事情定了下來。
登時二老爺勸說的話便噎在了喉嚨裡。
“反正一個庶女,哪裡就值得那樣多的聘禮?”二太太冷笑一聲,聲音怨毒:“要不是她做了那樣的事情,怎麼能攀上咱們家的大門?顧家就算是倒貼,也絕不敢聲張的。要知道,咱們家要是不要她,誰還敢要她?顧家不願意?正好,我還不願意呢”
二老爺嘆一聲,眼底有絲不贊同:“到底以後都是一家人——”
“正是因為是一家人,所以才要從聘禮裡抽。”二太太收斂了怨毒,笑得端莊典雅,只是笑容卻遠遠達不到眼底:“正因為是一家人,她才應該幫咱們應急。”
“可是這單子已經給老夫人過目了,”二老爺仍是覺得不妥,“而且,這關係到咱們家的面子,送少了旁人看著像什麼話?”
“不過是幾千兩銀子罷了。”二太太冷哼一聲:“少了也就少了。老夫人拿出的那些珍貴東西,隨便拿一樣去賣了,也不止這個數。聘禮少個一件兩件的,誰知道?就算顧家請點出來了,也不會聲張。”
二老爺聽了這話,心中也有些動搖,可是想著萬一:“那要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咱們就咬死不承認。”二太太冷笑起來:“聘禮經手了那樣多的人,誰能知道是那一個環節出了差錯?老夫人房裡的還有幾個呢”
“那,好罷。”二老爺終於還是咬牙下定了決心。幾千兩銀子雖然不是什麼大數,可是也絕不是一筆小錢。他們現在的確是拿不出那樣多的銀錢給大房。
讓二老爺心存僥倖的原因是:二太太既然管家這麼多年,對這其中的門道早是摸得一清二楚,她說沒事,那就一定沒事。
二人當下商議妥當,這才各自鬆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顧婉音竟是難得和二太太心有靈犀了一回。
再說顧婉音這頭,周瑞靖一進屋,她便迎上去,親自替他更衣。這段時間下來,這已經是早已形成的默契。
凡事周瑞靖近身伺候的事情,都由顧婉音親自打理。丫頭們只管打下手,旁的是一點不沾。不過周瑞靖倒是極喜歡這樣的,——他本就不喜歡丫頭太近身了,不過有妻子替他打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趁著她忙碌的時候,周瑞靖便是靜靜的看著,心裡倒是難得的平靜。
“世子爺,今兒我去瞧了語緋。”顧婉音低頭替他將腰帶繫好,一面說起白日裡的事情:“我想著她成日悶在家中也是無趣,不如我們帶上她一起去看龍舟。人多也熱鬧些。”
“你決定就好。”周瑞靖唇角微翹起若有若無的弧度,語氣柔和。
“那就這樣決定了罷。”顧婉音微微一笑,她就知道他是絕不會反對的。他看著冷漠不好相處,可是對周語緋,卻是疼愛得很。不僅是周語緋,對家人一直都是不同於對外人的冷漠的。只是許多人都未曾察覺罷了。
即便是對二太太,周瑞靖都是溫和大度的。否則二太太也不會一直拿走他的年奉,他卻一聲不吭。
想起二太太,她便順嘴提起今日讓二太太栽了個跟頭的事兒,“今兒老夫人說讓二嬸將近三年的年奉補給我們,其他的就算了。世子爺覺得呢?”
周瑞靖沉默片刻:“其實以後不交已經是不錯,這錢也沒必要非拿回來不可。”
“我也是這樣想的。”顧婉音抿著唇笑起來,神采飛揚,一雙眸子透亮:“本以為能拿回以後的做主權就極好了,可是沒想到老夫人一句話,倒是讓我有一種天上掉下來個大餡餅的驚喜感。”
瞧她這樣高興,周瑞靖唇角弧度更深了一些,眸子也更柔和了一些:“這樣驚喜,那等到錢真到手了,豈不是都要高興壞了?”
顧婉音一面笑,一面搖頭:“只怕沒有那樣容易到手。二嬸手緊著呢。”
“老夫人既然開了口,二嬸是不敢違逆的。”對於這個,周瑞靖倒是十分篤定。畢竟,老太太一句話,就能讓二太太失了現在的風光。這些年他比誰都清楚,到底二太太是如何巴著老太太的。
但凡老太太說一,二太太是絕不會說二的。
“幾千兩銀子,倒也不是什麼小數目。”顧婉音聽了他這樣說,不由帶了幾分好奇:“這銀子,世子爺打算怎麼用?”這錢本就是周瑞靖的年奉,又是這樣的意外之財,她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是存起來,還是另作他用?
“先放著吧,若是有用得著的時候,也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