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露出一個恬淡的笑容來,故作無奈的看向顧瑢音言道:“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咱們是什麼時候去呢?”
顧瑢音微微鬆了一口氣,方才她唯恐以為張氏不會同意呢。面對張氏的提問,她忙笑著答道:“自然是越早越好,咱們這就去罷?”
張氏目光中閃過一絲奇異的亮色,只可惜顧瑢音只顧著想一會見了莉夫人該如何提起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張氏的異樣。
當下二人便是很快出了顧瑢音的院子——一路上顧瑢音走得幾塊,張氏險些跟不上。側目看著顧瑢音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張氏的唇角便是不由自主的浮起一絲譏諷來。顧瑢音的心思,張氏早就看出來了。只可惜,她這樣的心思只怕只能是失望了。
莉夫人再怎麼愚蠢,也絕不會幫顧瑢音這個忙。而且,就算莉夫人想要幫,也是無能為力要知道莉夫人現在可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張氏想起昨日自己和那老嬤嬤的說話,唇角的譏諷笑容逐漸轉冷,連目光也是幾乎森寒——想來,過了今日只怕莉夫人的日子就更加艱難了
二人一路行至家廟,看著黑漆漆的大門,忽然不知怎麼的竟是生出一絲恐懼來,遲遲不敢敲門。甚至於,她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如此十分不妥,居然有些想要轉身就走的動搖。
可是張氏卻已經是上前一步扣住了銅環輕輕一磕。頓時發出了厚重的敲擊聲,一下子,也是斷了顧瑢音的退路。
開門的仍是那個老嬤嬤,見了張氏她微微露出一絲驚詫來,不過這些年老成精的嬤嬤,哪裡會不懂得察言觀色?當下只看了張氏一個眼神,便是明白了,陰沉一笑看向顧瑢音問道:“三小姐?這是要做什麼?”
顧瑢音被那老嬤嬤的眼神一掃,險些沒有後退一步,只覺得這個老婆子十分討厭。形容更是陰森可怖。當下移開目光一臉厭惡的皺起眉頭,不耐煩的言道:“祭拜”
張氏微微一笑,十分溫和的朝著那老嬤嬤解釋一句:“瑢音要成親了,可是身子一直不見好,我想著或許祈福之後,就能好了也不一定。還請嬤嬤通融一二。”說著,輕輕巧巧的塞了東西過去。顧瑢音瞧得分明,竟是一小塊的金子。當下不由看了張氏一眼——只覺得張氏出手闊綽。當下心中也是感激無比。只覺得張氏的確是對她極好,否則怎麼會捨得花這樣多的銀錢?
只是她沒想過,這一切不過都是張氏故意做給她看的罷了。為的正是要給她一種假象,好讓她能對張氏感激涕零,從而言聽計從?
接過金子,暗自在手中掂量之後,老嬤嬤的神色又不一般,笑容更真誠了幾分神態也殷勤了幾分:“夫人和小姐要祭拜,自然是極好的。老奴這就去準備東西。”
張氏點點頭,拉著顧瑢音跨了進去。卻是低聲言道:“一會我去祭拜,你直接去找莉姨娘罷。”當下又將莉夫人房間的地址告訴了顧瑢音。頓了頓才解釋一句:“想來你們娘兩個有私房話要說,我也就不跟著去了,況且老嬤嬤這頭,也需要一個人打掩護不是?”
張氏這話說得在情在理,好似處處都為顧瑢音在著想一般。
顧瑢音難免又是一陣感激。拉著張氏半晌才淚汪汪的言道:“母親對我這份心意,我竟是不知怎麼報答才好。”
張氏微微一笑,伸手替顧瑢音整理了一番衣裳,柔聲言道:“傻孩子,我是你的母親,我不替你著想,誰替你著想?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我做這些,可不是為了指望你報答我的。”說完之後,張氏輕輕在顧瑢音背上一推,笑道:“快去罷,時間不多,可不能這樣磨蹭。”
顧瑢音點點頭,提起裙襬急急忙忙的去了。張氏站在原地看著顧瑢音離去,唇角溫柔的笑意也不知何時變成了冰冷一片,只剩下譏諷和厭惡。若不是怕將來顧瑢音出事連累自己,張氏怎麼也不會對顧瑢音這般好
“夫人對三小姐倒是好。”那老嬤嬤也不知何時出現在在了張氏的身後,此時忽然出聲這樣說了一句,雖然語氣裡帶著笑,可是卻怎麼也無法去除那股子陰冷勁兒:“怕只怕。三小姐並不在找感恩圖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想起方才顧瑢音對她的那番態度,老嬤嬤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尖銳來。
這個家裡,還真是沒有人敢如此對她她守在家廟裡這麼多年,誰見了不是恭恭敬敬的?唯獨只有顧瑢音……一個人連祖先都不敬重,還能指望她是個德行好的?
故而老嬤嬤才會說出一句這樣的話來。倒是沒有背後說人壞話的意思,不過是說了自己的感想罷了。
張氏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