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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旁邊還有個戴白色護士帽的護士,他們都在向她微笑。

“以前有做過人流嗎?”

“有。”李曉晨面無表情。

“好,知道了。給你打的是區域性麻醉,所以還是會感到痛,忍一忍,很快就好。”

冰冷的金屬棒宛如蛇一般慢慢爬進體內,伸進□,痛得撕心裂肺,讓她想尖叫。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上一次沒有上手術檯,也沒有人在外面等候;上一次的醫生也沒有這麼和藹,表情就像現在體內的金屬棒一樣冰冷;上一次醫院裡人很多,有比她年齡小的,也有比她大的;上一次只吃了藥,像來月經一樣就好了;上一次彷彿是上輩子的事。

金屬棒還在體內摸索,李曉晨只覺得除了眼睛,身體其餘的地方都是汗,包括頭皮。體內的那條毒蛇不斷的在咬著她,讓她想到父親,父親死時的感覺是不是就是這樣?太痛苦了。李曉晨後來想下地獄也不過如此吧。女人本身就是一種罪孽,痛經,流產,生孩子,哪樣不是受罪。

廖清和看到醫生出來,想進去。被醫生攔住說,“還在清理,我給你開點藥,回去後可能會頭暈嘔吐都是正常的,好好修養。一個月內最好不要同房。”

“醫生,什麼原因造成流產?”

“因素很多,孕卵或者胚胎髮育不全,激烈運動,心理上或者身體上壓力過大等等都可能導致流產。”

“她昨晚受到驚嚇。”

“這也有可能。沒關係,下次注意一點就好。你們都還很年輕。”女醫生安慰廖清和,低頭開藥方,“這個拿到一樓結賬,去藥房拿藥。不要讓她碰冷水,好好調養。”

“謝謝。”

廖清和先去了手術室,看著虛弱的李曉晨做在床邊,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她進這樣的地方。見廖清和進來,李曉晨抬眼看他,目光呆滯。

“曉晨,我們回去。來。”廖清和想將她抱起,李曉晨拒絕,“她在那裡,要不要看一眼?”

廖清和搖搖頭,將她攔腰抱起。“我們回家。”他沒有勇氣去看。

“回家”,多麼溫馨的字眼,她一直盼望有人能給她家,能夠容得下小小的她的家。有很長一段時間甚至以為那不過和林躍一樣是一種奢望,極度渺茫。

走廊上稀稀落落的人,醫生,護士,患者,家屬,或者和他們擦身而過,或者在他們後面慢慢走著,沒有人注意他們。經過產房門口,裡面傳來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還有大人的笑聲。廖清和低頭摩挲著李曉晨的臉,像覆在冰塊上。嘴裡喃喃的對她說道:“我們回家,我們回家。”胡茬扎著她的臉,可她卻沒有知覺。

把李曉晨放進車內,然後溫柔而不捨的問道:“我去買藥,很快回來,好不好?你等我一下。”然後把車啟動,開啟CD機,然後撫著她毫無血色的臉,“聽聽音樂,我去去就來。”

李曉晨虛弱的點著頭。CD還是昨晚那張,沒有換過。第一首是張學友的《她來聽我的演唱會》,第二首是李克勤的《破曉時分》。李曉晨按了出倉鍵,拿出碟片,正面上端寫著Disc A,下端是一排歌名,都是香港老牌歌手比較經典的曲目。還有B面吧。開啟窗,把CD扔出窗外。CD有什麼錯,只是她的耳朵拒絕。

閉著眼虛弱的靠著,等待廖清和回來,把她帶回家。他們都以為是痛經,可是就在剛剛他們還沒來得及消化做父母的訊息,孩子就沒了。那麼快的半個小時,不只有二十分鐘吧,孩子還沒來得及長大,那還只是一團血吧,就走了。她也和廖清和一樣沒有勇氣去看。那是他們的孩子,就是那團血,如果還在體內用不了多久,她的腰身就會變粗,她的肚子會漸漸隆起,可以感受胎動,和廖清和一起做胎教,也可以像其他孕婦一樣穿著孕婦裙,走路時手惦著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渴望的。

回到家裡,廖清和把她放在床上,問她想吃什麼。李曉晨只是說:“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可以的。我想睡一會兒。”

“你睡一會兒,我下去看看,有什麼吃的,買點上來。”

“好。”

“幫我倒杯水進來。”

李曉晨起身靠著,目光不經意的掃過的牆角的淺綠色長形盒子,揪心的痛。下床光著腳走到盒子跟前,想蹲下將他們拾起。不料廖清和動作更快一步,將銀簪和那張寫著字的便籤小心翼翼的裝進了盒子,蓋上,放進抽屜。李曉晨目光隨著他的動作變化而移動。

“上床躺著。”

李曉晨木木的上床,一口氣喝完杯子裡的溫水。

昨晚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