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善被人欺啊,老爺子,你要糧食這麼個要法,似乎有些不妥。”瞧著老漢手抖的模樣,沈輕舞嗤笑著出聲,毫無一絲的畏懼。
顧靖風未著官服,連帶著一百親衛亦然,身後大大小小的箱子,瞧著只像是尋常的富貴人家,又或是商旅,難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劫持了什麼人,只知道這些人一定非常有錢,光看那厚重的箱子便能夠知道。
見沈輕舞絲毫不害怕,老漢手裡的碎瓷片不禁的又靠近了沈輕舞的脖頸幾分,被他剛才扔在地上的孩子已經由著一個婦人抱起,只是孩子被摔得疼,現下只扯著嗓子不住的哭泣著。
“老爺子心挺狠的,自己的孫子都敢這麼摔,要吃的也給了你,你這樣子一來,是要斷了自己的生路啊!”點點細雨打溼了沈輕舞的髮髻,沈輕舞冷笑著鎮定自若的神色讓老漢的手越發的顯得十分的不自然,若不是身後尚有一群人為他撐腰,只怕現在他的腳下都已經開始打顫。
“姑娘,你也別怨我,你一看就是不愁吃不愁穿的主兒,你不知道,自洪災來後,我們每日裡就只有兩碗熬的和水似得稀粥飽腹,若不是餓的實在沒了辦法,也不會出此下策,我們是要饅頭,可這兩個饅頭,怎麼夠這裡這麼多人分,你見諒,讓這些人把身上所有的吃食糧食都給了我們,我們只要一口吃的,別的都不要。”老漢的聲音帶著一些畏縮,手上的碎瓷片抵著沈輕舞的脖頸,很是無奈的與之說道。
“所以你便因為你的飢餓來對付為你付出了善心的心,來丟棄你懷裡的親孫子,老爺子這話說的道理我不是很懂,惡念在心中已經存了,那便用不著過多的狡辯,今兒個只怕是要對不住老爺子你了!”
沈輕舞窩了一肚子的火,在那一眾人都認為她只是個纖弱女流未曾多加在意的那一刻,沈輕舞的手直接掰開了那老爺子抵在她喉間的瓷片,手腕向後順勢一擰,骨頭脆生生的折斷,身後人在想幫忙時,沈輕舞已經立在了顧靖風的身側,那些村民皆被長槍短劍的包圍控制,這一下,是連那兩個饅頭都沒了。
“顧大人與宋大人是皇上親派賑災的欽差大臣,你們這些刁民,不識好人心,連欽差大臣,當朝君主都敢脅迫阻攔,你們是有幾條命!”宋至手下的副使對著早已跪在地上哀聲求饒著的村民厲聲指責著。
顧靖風上下環顧著沈輕舞在看到她安然無恙之後,這才放下心,隨後將她身後的王安照顧,自己則走向了那個老漢的身前,緊繃著臉似黑麵神一般,氣勢逼人的望著那現下畏畏縮縮著的老漢與之問道“朝廷在古北遭遇暴雨內澇的第一時間便已經命古北的知縣在最快的時間內開倉放糧,賑濟災民,可你剛才說的,你們每天只喝稀粥,是什麼情況,朝廷前後三次撥款放糧,你們不該如此!”
“那知縣梁大人和上頭的人勾結,早就把我們百姓的救命糧換成了銀子,哪裡能夠管得到我們的死活,在這樣下去,不出三五天我們就該餓死,這兒就成了一個空縣,到那時候,那梁大人還會說是因為我們得了瘟疫,才會全縣病死,大人,我們真的是被逼無奈,已經有許多人現下堵在那縣衙門前,可也死了許多人,那成堆的屍體,都是他下的毒手,他那是官逼民反啊!”
老漢跪在地上眼淚婆娑,沈輕舞站在一眾護衛的身後,看著那些跪在地上瘦弱的恨不得快要跌倒在地的老弱婦孺,不禁心驚,難怪皇帝要派顧靖風與宋至來此賑災,說是賑災,怕是要揪出這朝廷的蛀蟲才是。
顧靖風一個眼神對著身旁的副使示意而下,副使命人便將手上的那些乾糧盡數的拿出,盡數的分到了那些災民的手中,災民們感恩戴德,對著顧靖風不住的磕頭,只是顧靖風的臉色卻十分的難看。
直等到了城內的縣衙門前,衙役們現下正將整個縣衙圍的水洩不通,外頭正圍著一群的災民,用著滿腔怒火,把手裡但凡能砸的都砸向了這府門,府門上滿是汙泥,一片狼藉,天上雨滴濺落,衙役的身上已經溼透,見再到顧靖風帶著數百人向著縣衙氣勢十足的走來時,掌管錢糧的管事通判擠過烏壓壓的人群,向著顧靖風的方向謙卑恭敬著而來。
“你家知縣大人就是這樣為父母官的,百姓們尚在外頭餓著肚子,舉事大鬧,他人呢,難不成還在屋子裡裡頭睡著大覺不成!還不讓他滾出來見我!”
用著救命的銀子來算計著坑害百姓的大事,顧靖風臉色不愉,只磨牙嚯嚯陰氣森森的看著那通判,墨色的眼眸之中像是能夠迸射出羽箭一般,嚇得那通判滿肚子的搪塞話語皆嚥進了肚子。
“大人……大人他被流民所傷,現下,正躺在床榻上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