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冬日的暖陽自魚肚白的天邊漸漸升起,消融的冰雪在清早的天氣裡凍結成冰,霧氣縈繞,似一縷青煙般,氤氤氳氳_,縷縷霜白覆蓋在樹葉枯草之上,晶瑩的顏色十分喜人。
沈輕舞天未亮便醒來,起了個大早的她,只草草的用過了早膳後,便換了一身簡便的衣衫坐在了顧靖風備下的馬車上朝著季北辰的府上而去,在他府上的最高的閣樓上,顧靖風在那兒設下兩個弓箭手,該在哪裡停下,哪個位置,早就安排好。
為著前幾天顧靖風故意的耍她,今兒個沈輕舞一見著他便只是冷哼了一眼沒打算正眼瞧她,顧靖風臉上噙著好笑,只掀開了車簾迎著沈輕舞上了車,馬車裡甜香四溢,一聞也知道,是他為自己備下的早膳,可惜沈輕舞現如今沒胃口。
“坐穩了!”待沈輕舞上車後,顧靖風只笑著與車內的沈輕舞開口道,隨後揚起手中的韁繩,一路策馬揚鞭而去……
而在阮府,同樣忙碌著的阮若歡早早的換上了嫁衣鳳冠,親自梳妝打扮,正紅色的花開錦繡暗花緙絲寬袖蜀繡長裙,逶迤及地,裙襬與袖口之中皆用的金線繡制而成的雲紋百福花樣,手中的披帛之上更是墜上了無數的紅色寶石珠子,越發華貴無比,雖與自己親自所繡的那件嫁衣意義不同,可那件再用,也是晦氣,阮若歡現在,非常喜歡身上的這件嫁衣。
菱花鏡中的她眉眼之中具是歡喜的笑意,青黛描眉,刻畫遠山,朱唇輕點,紅若朝霞,額間的寶石花鈿將其襯得越發美豔欲滴,只是與她現下的歡欣不同的是,在不遠處的角落,坐著的杌子上,季念青的臉色蒼白,脖頸之間尚抱著純白色的一層紗布,連帶著眼眶亦出現了青灰色的一圈黑眼圈,小小的娃娃,眼神之中帶著驚懼,躲在乳母的懷中,像極了一隻驚弓之鳥。
待阮若歡將髮髻盤起之後帶上了金累絲點翠嵌紅寶石雙喜紋流蘇步搖及丹鳳朝陽的金分心,又在耳墜之上墜已八寶葫蘆的金鑲玉耳墜之後,這才見著阮若歡款款起身,魅眼如絲的笑著。
喜娘婆子將準備好的花開並蒂的喜帕罩在阮若歡的那一霎那,她卻已經精緻取下“今兒個,我不要戴喜帕,把孩子給我抱過來,我抱著孩子上花轎,就這麼大大方方的進季家的門,做季家的兒媳。”
乳母嬤嬤原本見著喜帕罩在了阮若歡的髮髻髮髻之上本是要長舒一口氣的,卻在見到她將喜帕挑開之後,一下子長吸了一口氣,心都不自覺的提到了嗓子眼,果然,就在她想著要把季念青護在身後的那一刻,阮若歡便已經提步快速的向著自己的方向走來,隨後一把抱起了季念青,顧不得她掙扎吵鬧,只緊扣著她在阮父阮母的阻攔無果之下,直接坐上了停在門口的八抬大轎。
花轎一早上便停在了阮府的大門外頭,不比季北宸那兒,阮父恨鐵不成鋼,這府裡一點張燈結綵的沒有,連大紅繡球一個都沒掛,阮父覺得丟人,讓阮若歡氣的不清的他絲毫不打算理睬她,阮母心裡千百個不樂意,可迫於阮父的雷霆之威,到底沒敢放肆,只打發了身邊有經驗的嬤嬤,拿了一份夫妻和樂圖交給了她,說了些私房話。
阮母一輩子就這麼兩個女兒,大女兒不爭氣,早早去了,小女兒雖說用的方式不正確,可在她看來,也沒什麼,季北宸這樣的女婿,就是打著燈籠也難找,自家的大女兒為他生孩子才死的,娶自己的小女兒過門有什麼不對,只要小女兒娶過門,往後他們也就有了靠山,現在是貌合神離,等有了孩子,小女兒再爭氣,生個兒子出來,小夫妻兩個不就和和美美的,多大的事情,也虧得自家老頭子那樣上綱上線的。
踩著橘色晨光,灑滿暖榮的光線,阮若歡便抱著季念青坐在了她期盼已久的花轎之上,心裡眼裡,滿是喜氣,而季念青再吃過阮若歡的苦後,現下乖覺的,除卻用著驚慌失措的眼不住的瞟著阮若歡外,旁的便是連輕哼一聲都不敢,只因為乳母嬤嬤交代過,讓小姨擄走後,千萬千萬不能夠任何的聲音,這一點,季念青一直謹記著。
花轎之中的阮若歡聽著前頭的喜樂聲聲臉上越發歡喜,偶爾掀開轎簾,望著路邊圍觀少女臉上羨豔的目光,她的唇角越發上揚,只覺得自己的願望,總算是要達成了,季北宸的命脈拽在她的手裡,一切當真那樣簡單……
歡喜過了頭,她漸漸的放鬆了警惕,卻不知道顧靖風與季北宸要的便是這個效果,這才做足了準備,給了阮若歡這樣一個假象。
阮若歡滿心歡喜環抱著手中的蘋果,手扣著季念青在轎伕抬著花轎偶爾輕顫的抖動下,一路聽著喜樂之聲來到了季府門外,彼時,季北宸早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