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止於禁足,沈輕舞滿頭髮絲尚在滴著水,在看到晉王夫婦由著李全帶來的人帶走之後,只默默的立在一旁,沈靜嵐早早的讓人找來了乾燥的手巾,為其擦乾著滴水的髮絲,只是眼神卻不自主的朝著那暗處望去,欲言又止……
沈輕舞笑著讓衛良取來了適才掌櫃收的定金,似兩隻手那樣大的四方錦盒之中,滿滿一沓的銀票與銀子,沉甸甸的,沈輕舞一下全都給了自己的姐姐,笑著道“姐姐,這個你留著做私房錢,等往後,再有了,我再給你。”
瞧著沈輕舞將滿滿一沓的銀票盡數的交到了自己的手中絲毫沒有心疼的樣子,沈靜嵐不禁的發笑著“傻丫頭,你這剛賺回來的,怎麼立馬就給了我,我在宮中有銀子,你且留著自己做週轉用。”
“用不著,我手裡還有好些銀子吶,你不知道,上次在天香坊,剛才那位晉王輕薄人家姑娘讓我訛了五萬兩,我拿那錢替那姑娘贖了身,我還剩下四萬兩銀子,那銀子在手裡至今沒用,說起來,那位爺當真富有,成天的吃喝嫖賭,手裡頭還有那麼多的富餘,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坑蒙拐騙搜刮來的。”
“天家富貴,自然富有!”。
見姐姐沈靜嵐推拒,沈輕舞搖了搖頭,對著姐姐笑著說道的同時,沈靜嵐聞言,不禁的只一笑,為其捋順著髮絲,諱莫如深的只說了這一句道。
多年後宮的沉浸,她知道皇帝的意思,當蘇衡說出讓晉王禁足的那一刻,沈靜嵐便已經曉得,蘇衡只怕是懷疑了晉王,畢竟皇權路上兄弟奪位的事情太多,這麼多年,蘇衡對於餘下的這些兄弟沒少防備。
沈輕舞不曾見過這裡頭的黑暗血腥,故而還未發現,而沈靜嵐這麼多年在這後宮之中看的太多,人人都說她性子和軟從不愛爭,其實,只是她深刻的知道,爭與不爭,蘇衡心中的一杆秤明著,他是個英明睿智的皇帝,早把這裡頭的彎彎繞繞看的清楚,蘇衡因為沈輕舞的一番話,越發緊皺淚眉頭。
轉頭只淺淺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沈靜嵐,沈靜嵐只對其微微一笑時,二人的眼中藏著同樣的深意,多年夫妻,默契共存。彼時李全在蘇衡的耳邊低聲的耳語了幾句,聲音雖輕,沈輕舞與沈靜嵐卻也聽得清楚,館娃宮內麗妃的陪嫁有了身孕!
二十九才禁的足,初八便已經想著法子的要出來,這位麗妃可當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姐妹二人相視一眼後,各自沉默著。
“館娃宮來者不善,姐姐小心應對!”
蘇衡注重子嗣在聞得館娃宮內有了身孕之後,便打算啟程回宮,沈輕舞作陪,攙扶著身子不便的姐姐一道朝著門口備至好的馬車而去。
沈輕舞與沈靜嵐在前頭走著,沈輕舞只用著二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對著姐姐說道,這樣的女人,挖空了心思在燭芯中做手腳,誰能知道那陪嫁的肚子裡到底有沒有孩子,假孕爭寵的事情,歷來也不是沒有過的。
怕的是那個女人記仇,在使了什麼心計,把一切算計到沈靜嵐的頭上,沈靜嵐的孩子尚在腹中,還有安康與興陽兩位公主,總有分身乏術,照顧不到的地方。
“別擔心,姐姐在宮中多年,懂得怎麼保護自己。”沈靜嵐輕拍了沈輕舞的手,對其微微一笑,想讓他寬心。
沈輕舞在這兒相送,顧靖風不能與他們一道出來,臨上馬車時,沈靜嵐還是忍不住的向後看了一眼,滿含深意。
就在沈靜嵐與蘇衡二人上車遠離之後,沈輕舞扶著柳嬤嬤的手打算回到南絮樓,身前,一個身影不知怎麼的,就這麼落入了自己的腳下,地上一身襤褸,滿身髒臭的乞丐就這樣毫無力氣的跌在沈輕舞的面前,沈輕舞尚要退步之時,那乞兒露出的一雙眼睛讓沈輕舞驚撥出聲“海棠!”
她認得這雙眼睛,到死都認得,可這張臉,卻已經變了樣子,面目全非,潰爛的臉整個一點兒好地都不見,原本那樣天姿國色,美豔動人的女子,現如今成了一個滿臉爛皮,紅腫潰爛的女子,那模樣好不噁心。
柳嬤嬤還未回神,卻在聽得沈輕舞的驚呼聲後,本能的想把沈輕舞護在自己的身後,地上乞丐打扮的海棠卻在見到沈輕舞認出自己的那一刻,只將手中匕首用著全力衝向沈輕舞的脖間,想直接割開了沈輕舞的喉嚨!
柳嬤嬤伸手阻撓時,手已然讓海棠的匕首割開了口子,鮮血直流,沈輕舞伸手躲閃,抬起腳使盡力氣的便是一個側踢,卻見海棠亦是有備而來,知道自己用匕首不成,只在袖間翻飛,換了銀針,沈輕舞招架不及,電光火石之間,眼前一道戎裝挺拔的身影出現,太過熟悉的身影,不用瞧臉,她也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