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怡原本一個人坐在旁邊,只有身邊的婢女和她說話,看到姝凰朝著她走過來,慌亂了一下。
她是庶出,生母只是一個歌妓,沒身份不受寵。她雖然名義上擔了宋府四姑娘的名號。
可是,實際上,稍微年長一點的婢女,都能對她吆喝。
所以,她生性膽小,說話唯唯諾諾,根本不敢和別人的眼神對視。
就連棉瑜,也懶得去理會她。
而如今,姝凰卻朝著她走過來,怎麼能不換亂。
“三姐姐好。”
不等姝凰走過去,丹怡自己就站起來屈身道了萬福,小心翼翼的看著姝凰。
“我回來也好些天了,可以一直都在忙,也沒來得及抽空去看你,丹怡,你可不會怪我吧。”
印象中,丹怡一直都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孩子,上一世,就算遭受別人的白眼,被年長的婢女們恥笑也從來不曾反駁一句。
只是不停的練琴,倒是練就了一手好琴。
但是,那又如何呢,她陪著主子進宮不久,就聽說,尤氏為了讓自己的兒子能娶到殿閣大學士的女兒,硬是把她許配給殿閣大學士的坡腳兒子。
聽聞那個坡腳兒子,性情暴躁,喜歡酗酒打人。
說到底,也是一個命苦的人。
姝凰想到這裡,對丹怡是一點敵意都沒有,要是棉息娶不到文玉的話,最大的目標還是殿閣大學士的女兒,她如果想要幫丹怡脫險的話,還得從中下手。
丹怡見姝凰不說話,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嚥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三姐姐怎麼了?”
“想起一些往事而已。”
姝凰把思緒拉回來,朝著丹怡笑了一下,現下姐妹中,棉瑜是註定要拼得你死我活的,奕春不可深交,只剩下一個小妹妹,和她相差數月而已。
不知道主子,是不是一個念姐妹情的人呢?
“三姐姐有事嗎?”
丹怡看著姝凰,她身份卑微,如今姝凰可是香餑餑,實在想不出她為什麼會來找自己。
“倒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我們姐妹兩人,也有好多年沒有聚過了,寧園向來清靜,要是丹怡不介意的話,多來走動一下也好。”
這是姝凰這些年來,第一次向人示好,樹敵多了,難免總覺得有些無奈,如果可以因為這身血緣關係,然後她想辦法幫助丹怡脫險,從而有一個姐妹的話,那倒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丹怡愣了一下,咬著嘴唇一臉不願意的模樣,她看著姝凰,想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三姐姐有什麼事要吩咐,在這裡和丹怡說一聲就可以了,丹怡雖然沒有多大用處,可是隻要是三姐姐的吩咐,都會極力完成。”
大宅院裡,誰都不可信,小時候就已經勾心鬥角到要遠離宋府,孤苦的在普華寺獨過。
這些丹怡都看在眼裡,如今,府上的姑娘相繼到了及笄之年,更是明爭暗鬥不可開交。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以後的命運,別人怎麼鬥是別人的事,她從來不摻合進去。
所以,姝凰的示好在她看來,也不過是拉攏和利用,還不如一開始就把話說清楚。
姝凰笑了一下,這個膽小怕事的妹妹,沒有任何人的庇佑,就連棉瑜都不曾對她找茬,的確是有自己過人的處事風格。
只是這般謹慎,箇中的心酸,也就只有自己才懂得。
“妹妹既然這樣說,那我也沒什麼好說了,工於心計從來都不是我所想。再者,對於我來說,你的身上沒有任何利用的必要,我只是想向妹妹問好而已。”
姝凰簡單的說明了來由,她不是不懂時務的人,既然丹怡不願意,就不會有過多的強求。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打算,她是這樣,丹怡同樣也是這樣。
“丹怡會記住三姐姐的話。”
丹怡依舊低著頭,語氣順從的回答著,她只想遠離鬥爭,就算因此少了一個姐妹情誼,對她來說,都是值得的。
“固步自封,如井底之蛙,這就是妹妹想要的?”
姝凰不再說話,轉身走開,她該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就要看丹怡的悟性。
她總不能聖母到,幫丹怡鋪好一切的道路,然後畢恭畢敬的請她踏上去,這種事情,她做不到,也懶得去做。
丹怡咬著嘴唇,一聲不吭,這樣的日子,又有誰是心甘情願的過。但是想要改變談何容易,只怕是改變了,比原來過得更慘,那怎麼辦?
思來想去,終究是沒有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