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了,”
元真子笑了笑,走近了趙予身邊,拍了拍他肩頭,“你既入我玄元門下,照本門排行,這一輩是個“平”字,以後你就叫趙平予。平予,你體內經脈頗有異象,令為師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你以往是否有什麼奇遇,能不能告訴為師,讓為師幫你解決?”
“是,師父。”
聽到元真子這句話,趙平予的臉色這才緩了下來。雖沒說得很明,但元真子這句話,不啻表明他絕無反悔之意,已確定要將他收歸門下,言語之中再無須有所保留隱瞞。
“首先,你生具“九陽脈”此脈象極適合習武,但你的“九陽脈”卻又不同於常人,在脈息中含帶異氣,在體內不住衝撞,是以平予你體氣不佳,身子骨算不上好,”
元真子停了一下,考慮著用語,“如果是旁人想要傷你,以平予你未習內力,這一擊該當早要了你性命;若是不存殺意,但這一招卻是存心狠毒,詭異之氣盤結難袪,顯是敵意深重,這…這可就奇了…”
“啟稟師父,”
嘆了口氣,趙平予臉上流下了兩行淚水,在坑巴之間蜿蜒而下,“這股陰毒異氣是平予胎裡帶來,敵人性子陰毒,在平予先母腹上一擊,好…好教平予受苦難捱…”
“難為你了…”
知道趙平予雖說的輕淡,但淚水難抑,背後顯有著無盡苦楚,元真子也不追問,只是有些疑義,還是非得先弄清楚不可,“但若是胎裡帶來,這一記惡毒招法,和常人體內氣脈執行大不相合,有傷真元,加上你身具的“九陽脈”陽氣較盛,和這股異氣更是格格不入,若非奇人異士相助,光是這其中陰陽氣息相互衝撞波瀾,傷及體脈,平予你該當…該當…”
“該當活不過十歲,沒錯…”
趙平予淡然一笑,接下了元真子的話,“在平予十歲的時候,因緣巧合之下遇見一位異人,在平予體內用藥,逼住了毒性,是以平予才能殘存至今。那也是平予的頭一位師尊,他雖後來一直不曾出現,但平予仍奉他為師,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原來如此。”
元真子輕輕吁了口氣。雖只是短短几句話,但光觀他的神情,便看得出來趙平予對當年為他續命的那人極其尊崇,對體內隱伏的毒性一無所知;不過說句實話,元真子自己對趙平予體內的狀況,雖說已經弄清楚情形了,但該如何解決,以他所學,卻也是毫無頭緒。
更麻煩的是,元真子甚至不知道,那異人在趙平予體內留下的那絲毒性,到底是不是逼住陰毒所必要的,他自是更沒有立場說出來,若解了毒後反害了他,那時他可不好交代,於心更是難安。幸好趙平予已是自己的弟子,只要他好生調治,該可逼住那陰氣和毒性不發,至於該怎麼徹底解決,那就只有看日後的機運了,“那我們就先回山吧!先介紹你給你師姑認識才是。”
“原來如此,”
聽完了元真子的轉述,玉真子心中可緊張了,雖說元真子現在好端端地坐在眼前,但只要一想到他曾面對雲飛源這等黑道高手,面臨性命交關的艱險關頭,玉真子的心可當真揪成了一團,緊張的心差點兒要從胸腔跳出來,“原來還有這麼層典故,看來平予來歷不小,絕非泛泛之輩,應該不只是個小乞丐這麼簡單。師兄,這段路上你可曾盤過平予的出身來歷?”
“問是問過了,只是也沒問出什麼來,”
元真子微微苦笑,“他性子沉默,若沒人撩他,往往一整天話都不說一句,比之你我還像個修道人,不想說的話,不管什麼勸誘撩弄,就是出不了口,幸好他生性良善,又救過元真性命,名雖師徒,其實我對他倒是客客氣氣的,只希望能好好栽培出來,就算武功方面不行,爾後若是遇上了什麼急事大事,你我也有個可以商議的物件。”
“這倒也是…”
玉真子說出了這句話後,廳中良久良久都瀰漫著沉默。其實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從數十年前兩人拜入玄元門下開始,若只有元真子和玉真子獨處的時候,兩人都只有正事好談,只要正事一談完,當場的氣氛就會冷下來,兩人都安靜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原本師父還以為兩人間有什麼誤會,導致互相看不順眼,才會連話都講不出口,但分別打探原因的時候,卻是什麼不對的地方也聽不出來,兩人對對方都極其尊重,毫無不喜之意,就連背後講到時都毫無怠慢,彼此對對方的感覺也不差,比對一些武林前輩還要敬重幾分,但也不知道為什麼,若只這兩人在場時,兩人立刻就會變得沉默是金,什麼也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