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像龍華民他們那些泰西傳教士了嗎?以孔聖人的得意高徒顏回為榜樣,只能鑽研學問安然自得過清貧的生活,那樣的讀書人不是傻子也是半傻。
見天啟有些不明白自己的話,劉宗周說:“皇上,一個國家內一般分為四種人就是士、農、工、商,工匠、商人和農夫都是為了利益才去做本份的事,這些無可厚非可以理解,但是人稱為士的讀書人是不能跟錢沾上太大關係的。讀書人學而優則仕,假如讓銀錢腐蝕了自己的志向,這樣的人當了官眼裡只看得見銀錢,哪裡還知道忠誠與正義呢?就算沒有做官的讀書人,他們的一言一行都會被人效仿,他們的腦袋裡裝的全是銀錢,那大明就會全國皆商賈啊!”
劉宗周這話說出來頓時就得到了其他人的贊同,在大明商人就是奸詐之人的代名詞,假如全國人眼裡都只認錢而沒有其它,大明的風氣和道德水平必然會急劇下降,那就會跌入萬劫不復之境。按開始大家總結的那樣,金錢的作用就是驅使人做事,假如每個人都不喜歡做事只想賺了錢讓別人去替自己做,那麼最後就是每個人都拿著錢等肯做事的人出現,全國就會出現大量遊手好閒的人。
劉宗周見大家都贊同自己的話,於是接著說道:“三國時蜀漢丞相諸葛亮曾經說過‘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澹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的話,就是指有明確道德理想的讀書人需要儉樸節約內心寧靜。皇上辦報紙是為了宣傳朝廷的政策還有皇上的德行,而皇上宣揚的也是自由與平等,但是讀書人寫幾篇文章就要從中獲得價值不菲的報酬,這讓其他人如何理解平等?”
天啟說:“看來劉大人只是對給的報酬過高有看法,這個簡單可以少給一些就行了,這世間事很多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並不是要麼不給要麼給很多,合適就好也就是我們開始說的過猶不及和最早商議的中庸之道。”
劉宗周說:“天下事都有個潛移默化的過程,臣擔心人心都是慢慢地變得不滿足,很多官員一開始都是廉潔的,但是到了最後很多開始廉潔的官員都會變得貪愛錢財,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給他們機會。皇上幾年前就定下了一個經濟審察制度,每年都要對官員的家產審計一次,達到了防微杜漸的效果。臣在想現在給報社投稿的人基本上都是憑著自己的本心在說話,沒有把錢財看在眼裡,假如突然要給寫稿的人以報酬,會不會他們今後說起話來就會替有錢人說話?”
劉宗周的話讓天啟心裡有些不自在了,說實話天啟的本意確實有用錢分化東林黨這塊鐵板的意思。在大明的裡裡外外各個集團中,無論是遼東造反的女真人還是北邊長城外的蒙古人,包括像運河幫、鹽幫這樣的社團,天啟認為他們都是可以用錢來擺平的。天啟唯一覺得沒有把握的就只有東林黨,從內衛的報告中天啟分析出這些人不怎麼喜歡錢,心中想的就是如何實現自身的理想,為了理想可以放棄金錢名利,這個確實有些不好辦。
這世間的人都有缺點,有的愛財有的好名有的貪色各有所需,對這些有缺點的人可以針對其缺點按方抓藥,只要抓的藥對了症就沒有對付不了的人。但是那些看起來沒有缺點或者說其缺點不會輕易暴露的人,對付起來就要麻煩好多,就像抓雞抓翅膀抓兔子抓耳朵一樣,遇到渾身是刺的刺蝟就不好下手。假如刺蝟一樣沒有弱點的只是個把個人也好辦,放在一邊敬而遠之就可以,但是遇到一大幫這樣的人就無論如何迴避不開,得想個辦法解決掉。
經過對東林黨仔細地分析,天啟發現這幫**多數還是很窮的,不過這也難怪天下的窮人比天下的富人都要有理想一些,畢竟富人都已經很滿足了**要少一些。當然也不是說富人就沒有不滿意的東西,但是可以這麼說富人不滿意的事情一般都是大事情,不是短時間能夠解決的事情,不值得在那些事上費腦筋。
天啟的意思是你們有話就說出來,躲在一旁嘀嘀咕咕讓人心中起疑,就算你們真是忠心無二的人我也要防著你,如此一來大家都累不如給個地方讓你敞開心扉傾訴,有話說出來能解決就解決不能解決就放那裡大家都省事。東林月報就是一個讓東林黨傾訴想法的地方,你說得對還是說得不對都可以先拿出來讓人看一看,說得在理就是替國家做宣傳,說得不對可以暫時壓下來不發,總比任憑你悄悄地把錯誤思想隨意傳播要好。
給稿費就是天啟的第二層意思,你拿了我的錢說話時就會要考慮一下再說,沒見誰專門反對不斷給他錢的人除非這人瘋了。就算你是個天生正義感特強的人,拿了我的錢也一樣反對我不誤,那麼你說起話來肯定也會委婉一點沒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