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功為什麼喜歡每次都騎馬上去站一會兒已經不重要,也許他只是喜歡聽馬蹄踩在石頭上的聲音,既然片石下面是沙石而不是一凍就異常堅硬的泥土,完全可以刨松讓他連人帶馬跌個大跟頭。
土坡不夠高而且坡很緩所以跌是跌不死的,明軍經過商議發現只要孫得功跌下來,就會順著緩坡滾動十幾步甚至幾十步,到時候就可以把三個槍手埋伏在枯草堆裡一擊將其殺死。經過仔細測算大家覺得完全有把握,於是分三天悄悄摸到土坡下,慢慢刨開片石下面的沙石,同時用一根較小的樹枝在掏空處將片石頂起來。大家的算盤就是片石下面的沙石被掏空就會落下,現在用樹枝撐住只能保證不會被風吹掉,人和馬的重量無論如何是承受不起的。
第四天一早,三個槍手就端著槍來到土坡下不遠處等待,按預定計劃孫得功將會在一個時辰後率人從此路過,到時候按慣例他會騎馬到片石上站一小會,抒發內心那不知名的情懷。假如孫得功從土坡上摔下來,再順著緩坡一路滾個幾十步,就會進入火槍的絕對射程,三個槍手同時開槍估計孫得功是九死一生。這三個槍手是經過長時間訓練的人,體力和槍法都是百裡挑一,如果不出意外孫得功斃命就在今天。
埋伏的地方離義州有十幾裡,離明軍的哨堡也有七八里,一經得手三個槍手可以拼命回逃,女真兵要繞彎子騎馬來追還是有可能追上,所以明軍又在必經之地上放上大大小小的石頭阻礙馬的速度。如果女真人棄馬步行來追,大家就拼幾里體力和耐力,只要堅持七八里就可以跑到哨堡下面。這時候吊人的筐已經在山凹處等待吊人,山凹上面正對著來路也擺好了兩門虎蹲炮,殺人不多嚇人還是足夠。
三個槍手久經訓練,但靜靜地等待一個時辰還是很磨人,二月初的天氣依然寒冷,儘管大家都身穿厚袍,但時間久了還是有些難捱,三個人隨時在搓揉自己的手和關節,生怕到時候使不上勁。哨堡這邊也很緊張,幾個高階將領都掏出望遠鏡在密切關注,同時不斷命令手下做好一切防範措施,等待著孫得功的到來。
也許這天孫得功有事,他比上一次來的時間晚了一刻鐘,好在他還是來了,而且走到土坡處想了想還是準備放馬上土坡。眼見一切就要按設想那樣進行,誰知道關鍵時刻馬不聽話了,不知道這畜牲是看見了什麼還是聞到了什麼,或者說它有異常的感應能力,反正它左搖右晃就是不走過去。孫得功使了幾次勁他的馬都不聽指揮,這讓他很詫異也很生氣,這就引起了隨行士兵的注意。
一個小兵討好地說:“這馬今天是不是怕風啊,要不我去給它帶路順便牽它過去。”說完自顧自地一邊退著走一邊對馬喊著:“過來吧,沒事!”
剛說完沒事就見他一個嗗嚕滾了下去,而且順著緩坡滾得老遠,孫得功驚訝得張開嘴說不出話,周圍計程車兵也瞪著眼睛看不知道說什麼好。
三個埋伏在枯草堆裡的明軍士兵見事情有了變化,感覺機不可失立即抬槍對準土坡上的孫得功就點火開槍,見孫得功應聲倒下馬知道已經得手,立即按計劃轉身就跑。女真士兵開始見有人摔下去,後來又聽到傳來槍聲而且主將好像被打中了,都憤怒地騎馬繞過土坡就追。誰知道追了沒多遠就有兩匹馬踩在滾動的石頭上滑了蹄子,將馬上的人摔下來。女真人見狀更是憤怒,紛紛棄馬跑著追了過去。、就這樣一方跑另一方追,後面還有人清除乾淨路上的亂石騎馬追來,眼見著就跑到山崖處,三個槍手心中大定順著山崖就向裡跑。上一次追劉興祚時就有人到過這裡,知道再向前跑就會遇到明軍的炮擊,氣憤之下掏出弓箭就射,旁邊計程車兵見狀也醒悟過來紛紛射箭,空中頓時就響起一片破空聲。
三個槍手中有個人運氣不好背上中了一箭,好在冬天穿得厚而且雙方距離又遠,女真人雖然騎射功夫厲害但也透入不深。沒受傷的兩人急忙將傷者摻伏著跑到裡面山凹處,坐進早已經準備好的吊籃,等吊籃被成功拉上山崖才放心。大家將傷者衣服借開一看,只見箭頭只是插入了他的肩頭沒有傷到內臟,急忙將箭頭拔出來敷上藥包好。
其實女真人跑到山崖近處時根本就沒有再向前進,他們都知道上面有明軍而且有炮,幾百人因為失去頭領指揮所以圍在遠處指指點點。可能是想更好地威懾女真人,明軍將兩門虎蹲炮的炮身向前支出了一截,意思就是我們可是有準備的你們誰不怕死就過來吧。女真人商議了好一陣也就散了,不過他們臨走時向上面看的目光沒有恐懼也沒有羨慕,而是有些不屑之意在裡面。
過了一陣後大家才知道孫得功並沒有死,因為離得遠準頭不夠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