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車禍了。”
“我看到了。”
“你故意引她到那邊去的?”
“沒有,我跑了一圈又回到酒吧門口了,她怎麼去那兒的我不清楚。”
“哦。”羅湘把頭低下,和白先一起,走過那塊車和人全部堵在一起的地方。
“罪有應得。”白先說,“她殺了那個善良的鬼姐姐,還差點坑了阿輝一生。”
“嗯。”羅湘點頭,她拉住了白先,讓他看車禍人群邊的最外頭,花姐和花叔兩個鬼魂,飄悠悠地在往人群裡面望。
“湘湘?”背對著羅湘和白先飄著的花姐最先注意到了他們,她快速地飄到他們面前,笑容滿面,“謝謝你,看到她那個樣子,我真覺得自己出了一大口惡氣了!”
羅湘看她的鬼魂已經不似從前的顏色深重,“你的怨氣已經化解了,可以重新投胎去了。”
“是呀,這得多虧你!”花姐說,“我和爸爸得走了,晚了時間不能進地府的,再見了。”
在人群外觀望的花叔也飄過來了,站在花姐身側等她,羅湘擺手道,“花姐再見。”
花姐說,“再見。”拉著花叔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中。
白先問,“這就算完事兒了?”
“是啊,怎麼了嗎?”
“這….也算是收鬼?收鬼什麼的,不用畫個陣擺個香爐什麼的嗎?”
“不用。”羅湘說,她從腰間取下銅錢劍,“有時會用上這個,不過我看花姐是用不上,她自己能走。”
白先對羅湘手裡的銅錢劍很是好奇,“這什麼東西?給我看看!”
“先回去再說吧。”羅湘把銅錢劍收起,因為她看到,剛才她抽出銅錢劍的那一剎那,夜色中有不少起先還遠在千里的怨鬼,忽地湧向了她所在的位置,用一種渴望又害怕的眼神看著她。
銅錢劍暴露在外頭太久,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兒。
白先自然也看到那些形態奇怪的怨鬼了,他不敢多問,只跟著羅湘往前走,“那個梅奶奶,你有興趣跟我一起幫幫她嗎?”
“她怎麼了?”
“聽說過東郭先生與蛇的故事嗎?梅奶奶被自己親手養的毒蛇咬死了。”
“又是一個善良的鬼啊?”羅湘說,“怪不得我看那個梅奶奶,即使死了,也還是乾乾淨淨的樣子呢,完全不像個怨鬼。”
“嗯。”白先說,“梅奶奶其實不姓梅,因為她做的梅花糕特別好吃,所以我才叫她梅奶奶。”
“梅花糕?”羅湘問,“豆沙餡兒的嗎?”
“是的。”白先拉住了她,“往這兒走,從這兒也能到花姐家的。”
他拉她去的,是一條歪曲扭巴,卻經過一小片街邊小吃的路。
在一個簡單得有些簡陋的小攤子前,白先停了下來,掏出紙幣,“老闆,要兩個梅花糕。”
“好嘞!”那老闆接過了錢,就將自己面前黑色的鍋爐翻了個面兒,羅湘見鍋爐下的煤火紅彤彤的,人一往前湊就覺得熱得慌。
這攤位前空氣裡瀰漫著的是豆沙和糯米粉的香味甜味,帶著稍稍的熱意,把人額頭上都燻出了點兒汗出來。
“一人一個分開裝?”老闆問。
“是的。”白先回答,“都給我吧。”
黑色鍋爐開啟來了,熱氣更是升騰起來,伴隨著甜膩的香氣,一衝兒往小攤上頭的夜色去。
開啟了的黑色鐵板下,出來的是小吃的面,是一個又一個的六邊形,六變形的面兒上,撒著紅綠絲兒,還有黑白兩種芝麻。
“拿著!”白先拿了一個梅花糕,又給羅湘一下,“嚐嚐看吧,這就是梅花糕。”
羅湘拿起梅花糕,鼻間全是它的甜糯香氣,她低頭小心咬了一口,那六邊形薄薄的皮兒就破了,甜的熱的香氣瀰漫的豆沙,潮水一樣捲上了她的舌端。
“燙啊!”羅湘咬了一口不敢再咬了,哈著氣吹手裡的梅花糕,白先看她被燙到的這副傻勁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傻啊,跟之前完全是兩個人,之前那個陰鬱的滿臉寫著“我要報仇,馬上就要!”的女孩子,簡直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地底世界)來的。
他把空著的手搭到了她肩上,推著她往前走,“我們走吧。”
白先這麼高的人,要把手搭在羅湘肩上,就得把自己身體稍稍傾斜了些,身體傾斜了,體重也自然地捱過去了。
羅湘說,“你真重!”
白先把手收了回來,身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