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湘沒有看錯,那張猙獰黑色的嬰兒臉,就是從林靜肚子裡出來的。
而且是被陳浩硬拽出來的。
林靜腿下全是血,臉色蒼白,陳浩則獰笑著,捧著那個渾身黑色的小嬰兒,因為手上和臉上沾染了不少血,所以看著甚至比那小嬰兒更恐怖上幾分。
林靜有危險,羅湘不能不管,她強忍著難受站起來,極力撐大了聲帶斥陳浩,“你幹嘛?你對林老師做了什麼?”
陳浩捧著小嬰兒,滿臉的血,眼睛也成了血紅色。
“嘻嘻。”他發出尖利的笑聲,羅湘撲過去想絆住他,他已抱著小嬰兒,大邁著步離開了。
羅湘強撐著慢步走過去檢視林靜的情況,拿手探她的鼻下,已經沒有了氣息。
她慌了,霎時間心亂如麻,心跳得很快,手上也出了不少虛汗。
怎麼辦,怎麼辦,林老師沒有呼吸了….
轉頭看阿姨,阿姨被陳浩踹倒之後就昏迷著,顯然一點忙都不能幫到她。
她頹喪地坐在地上,腰間被口袋裡不知是什麼東西硌得有些疼,摸出來看,是白先送她的手機。
她的眼間終於有了一絲光亮。
***
摸到手機後羅湘報了警,又打電話給白先求救。
她坐在一片血泊裡,垂著頭,心中的害怕已經沒有多少,只是頭暈。
警察接到報警後很快到來,天旋地轉的難受中,有人把一隻堅實的手遞給了羅湘。
羅湘握住了他的手,被他攙扶著坐到外面的沙發上。
那人又快步離開了,垂著頭,羅湘在自己的頭髮絲間歇中看到那人穿著警服的筆直的腿。
白先很快到達林靜家,看到坐在沙發上,滿身血汙,垂著頭,抱著膝蓋瑟瑟發抖的羅湘,原先緊張的心,瞬間擰成了一股麻繩。
“你怎麼樣?”白先走到羅湘身邊,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他感覺在他的手碰到她肩膀的瞬間,她有些過分的發抖。
“白…白先…”
白先來了,羅湘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緊握住他的手,“我..我還好…”
話雖這麼說,聲音卻不住地發抖,“林…老師…”
她崩不住了,終於放聲大哭,瘦弱的身子緊挨住了白先,“怎麼辦,林老師死了!林老師死了!”
羅湘在電話只說自己暈血了讓他趕緊過來,沒有說自己為什麼暈血,白先聽到羅湘的哭訴,先是驚訝,後又抱住了更加大幅度發抖的羅湘。
他開口想安慰她幾句,但看到幾個戴著口罩的法醫,抬著擔架從廚房裡出來,上面被白布遮著的人,應當就是羅湘說的林老師。
林靜沒有教過白先,但白先聽說過她。
因為她是學校裡最漂亮的女老師。
“真是可憐,這麼年輕漂亮的女人。”
白先聽到其中一個法醫從口罩底下發出的悲慼聲音,“因為流產失血過多而死的,如果及時就醫,說不定還能救回來。”
另外一個嘆氣,“別說了,快乾活。”
幾個法醫一起簇擁著擔架,進了停在外面的警車。
白先把羅湘抱在懷裡,手搭在她背上,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好就這樣安靜地坐著,直到裡頭收集完證據和處理好現場的警察都出來,有一個警察說,“去做個筆錄。”
白先扶著羅湘站起來,和她一起往外頭的警車走。
上了車,羅湘狀態好了一些,不再發抖了。她跟車上的女警要了一根皮筋,把自己的長髮紮了起來,眼睛裡有了幾分生機。
她對坐在她對面的警察說,“是陳浩,他家暴林老師,我親眼看見的。”
對面那警察開啟了錄音筆,“陳浩是誰?”
“林老師的丈夫。”
幾個警察無言,互相對視了一眼。
羅湘轉頭看了四周,“阿姨呢?阿姨被陳浩打暈了,怎麼她沒跟我們一起出來?她不用做筆錄嗎?”
幾個警察又互相對視了一眼。
拿錄音筆的那個警察說,“小姑娘,你還是先冷靜一下,等我們回局裡再做筆錄。”
“可是我…我現在很冷靜。”
那警察意味深長地看著羅湘,“現場只有你和死者,沒有你說的什麼阿姨,也沒有什麼陳浩。”
羅湘有些激動了,“怎麼會?怎麼可能?!陳浩跑了,我報警的時候,阿姨明明就躺在地上。”
那警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