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他媽倒是開個門啊!”手機碎成了兩片,想再用是不可能的了。
老盛把摔成兩半的手機胡亂塞進自己的褲兜裡,因為心疼手機錢,所以暴躁起來了。
他開始用拳頭用力地敲打落滿灰塵的木門,羅湘則拿出手機,看是誰給她發來了這條叫她驚心動魄的簡訊。
是白先。
“作業?……”羅湘看了簡訊,把手機放好,“當然是不會做的……”
她這些年跟著羅安,輾轉多個城市,多個學校,哪裡好好讀過幾天書。即使是她想安心學習,羅安的到處搬家,也不允許。
“開了開了,門開了!”那邊老盛因為氣急了,使了大力氣,終於撞開了木門。
一大股帶著濃烈雞蛋臭味和灰塵的空氣帶著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老盛喜開顏笑,“老流啊,是我啊,你說你是怎麼回事?上回哥幾個聚會,你也不來,今天我自己找你來了,你倒好,把門一關,全當自己不知道。怎麼的,今天又在鼓搗些什麼了?”
老盛邁著八字步往屋子裡頭走,羅湘跟在後面,只覺屋子裡陰風陣陣。
回頭看屋後的香樟樹,枝繁葉茂的,遮住了這屋子所有能夠採陽的窗子。
腰邊佩戴的銅錢劍又開始不安地躁動,羅湘的心,也跟著這銅錢劍動作起來。
她抽出了銅錢劍,持在手裡,腰往下彎,小心地往裡頭走。
這屋子陰氣實在太重,明明是大白天,裡頭卻陰暗漆黑。
地板上落滿了灰塵,不時有惡臭味傳來,還有數只碩大的灰老鼠,吱吱叫著從羅湘身邊躥過,有幾隻,甚至從她的腳面上爬了過去。
而且這幾隻老鼠….
羅湘覺得自己看見的地面,又開始不規則地四處遊轉了。
這幾隻老鼠身上,帶著血。
人的血。
“過來,這裡。”
羅湘被幾隻帶血的老鼠耽誤了腳步,前頭的老盛已經站在了一間屋子前面。
“我這老朋友就在這屋裡呢,我猜啊,他肯定還在裡面睡覺。你在外面等著啊,我去叫他起來。”
羅湘掂著銅錢劍,想了一下,“我跟你一起進去吧。”
這屋子陰氣重,那房間又偏偏關著門,或許正是裡頭的東西,讓銅錢劍隱隱顫動。
“唉,可別!”老盛卻露出了猥瑣的笑意,“大男人睡覺,小姑娘不好看的。”
“為什麼?”
“他不喜歡穿衣服睡覺。”老盛笑得眼睛眉毛都快沒了,他敲門,“老流啊,我進來了啊。我得提前跟你說好啊,你家大門已經被我撞壞了,不過那不是我故意的,那是你逼我的,你可不能怪我啊!”
那屋子裡頭的人,對老盛說的,一點反應也無。
老盛咳了一聲,手握住把手,用力轉了一下。
又是一大股帶著臭雞蛋味和灰塵的空氣,朝他撲面而來。
而且那股骯髒的空氣,不是遊散的,它是有形狀的!
那形狀,正巧是一個…..
中年男人的模樣!!
羅湘握著銅錢劍,那股有著中年男人形狀的空氣朝她撲來,帶著一大股冷颼颼的陰氣,她舉起劍,沒有多想,朝那股空氣劈了過去。
那團中年男人形狀的空氣立即消散在了空中,只是臭雞蛋的味道,也愈來愈濃烈了。
老盛呆站在門口,望著屋子裡頭,和羅湘說,“快,快報警!”
“裡面怎麼了?”羅湘問。
“死,死了,我的老朋友死了。”
居然是這樣?!
羅湘愣了一下,再回憶了一下剛才被她劈碎的中年男人的臉,再回想了一下纏著老盛的怨鬼的臉。
兩張臉,在她的腦子裡,真的慢慢地重合在了一起。
原來纏著老盛的怨鬼,就是老盛的老朋友。
羅湘很想問問老盛,他和他的這位老朋友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為什麼他的老朋友,會對他懷有怨氣?
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老朋友的事情?
可這一切得等先處理了老流的屍體再說了,羅湘掏出手機,報了警,和老盛說,“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老盛看著有些頹喪,站在客廳中間,低著頭,“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說好了要一起喝酒的,怎麼就死了呢?!他才四十歲!四十歲!”
羅湘張了張嘴,想安慰他,最後說出來的話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