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虞岐野回答得很果斷。
羅湘舌尖一句“為什麼不可以”,還未說出口,就被他凌厲的眼神打了下去,直接吞到了肚子裡。
她低下了頭,“好吧,那我….”
“時間很晚了,回房間休息吧,明天還有事情要請你幫忙。”
虞岐野這是下命令的口吻。
“哦。”羅湘低著頭,慢步往二樓走,虞岐野站在她身後,“洗澡的時候注意腿上的傷,不要沾水,不然會好得很慢。”
羅湘背對著他,默默點了點頭,飛也似的快步上了樓,拐個彎進房間,關上門,然後衝進衛生間。
鏡子裡她的臉紅彤彤的。
低頭洗了把臉,再抬起頭來,她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了。
那個養豬場…到底有什麼神秘的地方?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越想越覺得煩躁。
虞岐野那樣的態度,擺明著說明,養豬場有什麼不能讓她知道的東西。
不然,為什麼他能讓她知道虞美人的秘密,卻不讓她去養豬場呢?
***
羅湘上樓後,虞岐野出了別墅,關上門,挺拔的身姿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然後雙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裡,慢步上了山。
走過一個地勢低矮的山坡,再沿著一條水泥板鋪就的小路走上百來米,方形平矮的養豬場,燈火通明。
虞岐野在豬場前站著,透過乾淨的玻璃,他看到裡頭的豬崽,有不少正低著頭睡大覺。
由陳浩轉變而來的那隻小豬崽,還不能適應養豬場的生活,即使它身側的豬崽都已睡了,它也抬著頭,望著天花板上的日光燈,不時焦慮地喊上一聲。
虞岐野推開玻璃門,長腿直接往陳浩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在它面前站住了。
豬崽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
他蹲下身子,手上又換了新的手套。
他抬起了陳浩的頭,看看它身側豬槽裡剩餘的食物,然後語氣溫和的,和它說,“不吃東西可不行啊,長不大的話,明天就會被宰的。”
化身為豬崽的陳浩,聽到這句話後,明顯地抖了一下身子。
虞岐野放開它,站起來,往養豬場末尾的那扇玻璃門走去。
不用看,他也知道,身後的陳浩,正拼了命地吞食豬槽裡味道不那麼好的豬食。
豬崽們住的養豬場,末尾還連線著一個小小的屠宰室。
虞岐野推開那扇玻璃門,便走進了屠宰室。
屠宰室裡頭空氣不流通,味道不大好,他拿白手套掩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不過幾秒又拿開。
“老羅。”他站在門口,對裡頭黑黢黢的空間說,“你怎麼又不打掃屋子?”
“老闆,不好意思,我又忘啦!”黑黢黢的空間裡頭躺著宰豬的人,他背對著虞岐野,靠在一張破椅子上,面前是一臺舊式的電視機。
這裡訊號很不好,電視機閃著幽幽的光,時不時就冒出“訊號無法連線”的字樣。
這宰豬人坐的椅子邊,放著無數酒瓶。
虞岐野嫌棄地看了那些酒瓶一眼,“你又喝酒了?”
“唉唉,老闆,不好意思,我又忘記您說不可以喝酒啦!”那宰豬的坐在椅子上,手拿著遙控器,換了個電視臺。
但電視機上仍顯示“訊號無法連線”。
他站起來,丁零當啷地踢翻了一大堆酒瓶,走到電視機前,嫻熟地拍了幾下。
這下才有訊號了。
虞岐野問,“讓你宰的豬,宰了嗎?”
“老闆,那頭豬還小,我就沒宰。要不,咱們再養幾天吧?”
虞岐野語氣不耐煩了,“讓你宰就宰!”
那宰豬點點頭,“唉唉,那我明天就宰了它得嘞!”
虞岐野再看了一眼那臺播著新聞的電視,朝後退了一步。
那宰豬的卻轉過頭來了,他鬍子拉碴的,和虞岐野說,“老闆,我都快兩個月沒回家啦!我不回家,女兒就沒有生活費。她昨天才打了個電話來問我在哪兒,肯定想我了。老闆,我下個星期,能回趟家嗎?”
虞岐野停下了自己往後退的腳步,“只要你把活兒都幹完了,什麼時候想回家都可以。”
“唉,謝謝老闆!”宰豬的點點頭,又回過頭去看新聞了。
虞岐野退出了這個氣味難聞的小屋子,關上了玻璃門。
玻璃門裡頭,電視機的螢幕跳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