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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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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雙來自江南水鄉的手,此時正以嫋嫋如風擺荷葉的曼妙,在田田的蓮葉之間,採摘水蛭般的字母,漢唐遺風在金髮碧眼光怪陸離的媚笑中如逐漸老去的芭蕉葉,讓過路的烏鴉叼到煙氣氤氳的維多利亞峽谷,作聲嘶力竭的悲鳴!大西洋蔚藍色的海水托起的碼頭,怎能停泊你心中的那葉扁舟?

你的來自第四季冰川的萬年寒鐵鑄就的冷刀,咬牙之後繼而切齒;你的憤怒如在地下奔突了億年的岩漿,在這個陽光燦爛的日子終於找到了突破口,裹挾著怒不可遏的狼嚎,如白堊紀恐龍的哀鳴——

此時你可以作如下的猜測:在古怪如西漢孤魂的臉色中,在嘴含雞蛋的絕美的風景中,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展開如來的佛掌(也許是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剎那間,我的指間落英繽紛,那斑斕的水蛭般的字母呻吟之後,散落在地上,閃爍垂死的光芒……

陽光擠滿了走廊。我走在這氾濫溫暖的走廊裡,沐浴在這聖潔的光輝中,身輕如燕。我精心釀造的憤怒的醇酒,在我快要與我的無辜的學生舉杯共飲的時候——我的來自第四季冰川的目光越過水中央的萋萋蒹葭,掠過在窗前一閃而過的乳燕的呢喃,停留於在湛藍的天空中蹁躚的風箏,作最憂傷的回味:逝去的而隱隱約約的痛踏歌而來,這牧童的長笛,橫吹起魯迅先生最濃釅的罪,在縹緲的背景中紅如殘陽;我十八年前幾欲夭折的花朵,立在黃昏的曠野中,兀自搖曳悽絕的美!我的心在如崔顥放飛的白鶴般的風箏的歌聲中迴歸,穿過一望無際的沙漠,風塵僕僕之後,在芳草萋萋的鸚鵡洲停棲,饕餮從李白的酒壺裡滴落下來的仙露瓊漿——

我粲然一笑。

我的目光來自月光流瀉下的天池,皎潔而儀態萬方。

朋友們,告訴我,明天,也會是陽光燦爛的日子! txt小說上傳分享

我被春天撞了一下腰

今天前妻打來電話,詢問我生活過得怎樣,身體還好吧?她要我把煙戒掉,說那既耗財又傷身的嗜好,你何必樂此不疲情有獨鍾呢?最後她說:今天是三月一日了,春天來了!言下之意,是要我多活動活動,多到外面去走走。言之殷殷,情之切切,讓我懷疑,她,是哪個與我恩斷義絕的女人嗎?

離婚已近一年,我已逐漸習慣並且適應了這種單身生活,日子淡如入秋後的水,波瀾不驚,清幽清靜,還透著微涼。我是這樣認為的,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走到一起同床共枕,共同營造一份家的溫馨,這也許是緣聚,但更多的是相互吸引和欣賞;到了分道揚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可能是緣散,但更多的是熱情的消失和浪漫的凋蔽。平淡的生活有可能會讓兩個人沒了戀愛時的激情,但精神和心靈相互依託的崩潰,才是愛到盡頭覆水難收的魔手。

自恢復獨來獨往的生活的那一天起,我對日子的更迭變得遲鈍之極,已經到了麻木不仁的地步。我是隻知道今天是星期幾,卻無論如何也記不得是幾月幾號。別人是把日曆一頁頁輕輕撕去,看著日子這樣飄然而去,囑咐自己要抓緊它的尾巴,帶著自己向前飛,猶如那小小的蠅,咬住牛尾,也能欣賞沿途風景,飽覽湖光山色的美。我卻是常常窩在指甲般大小的蝸居里,遊蕩在巴掌大的校園,既不關心那一頁是如何地飄落,也不關心那一頁的後面,寫著的是陽光,還是陰霾。我就像一條渾渾噩噩的蜉蝣,朝起而暮寢,朝生而暮死。今天聽前妻說起,猛一抬頭,才發現剛剛更新的季節已如鳥兒一般飛落在我的肩頭,春天是真的來了!日子展翅拂出的微風,柔而媚,清而輕,那是楊柳返青時吐出的低語吧!?

於是,便想出去走走——這倒不是為了不拂她的美意,也不是為了撫慰她那顆帶著歉意的心。而是因為,昨天,我被春天撞了一下腰!

昨天是星期天,我照樣在蝸居里要麼上網溜達溜達,要麼就是躺在床上海闊天空地胡思亂想。在下午一點鐘左右,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羅老師,你幫我去找找陶陶吧!他昨晚生我氣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